偏偏三井木還能聽到,而且他也理解這句俗語的含義。
可事實確實如此,從這點來看,三井木跟劉青山,還真不對等。
狠狠瞪了劉青山一眼之后,三井木這才匆匆離開會客廳。
劉青山也知道,這種商業對賭,關系重大,不是那么輕易就會達成的,所以他也不著急,就當下雨天打孩子了。
這時候,會場里忽然響起了掌聲,原來兩國的演奏家已經登臺,準備進行表演。
這個也在交流的范圍之內,拳不離手,曲不離口,總得拉出來練練。
先是民族樂團這邊,有人演奏了一曲二泉映月,是剛才那位姓于的姑娘。
她的技法完全沒問題,可能是年齡或者閱歷的關系,在劉青山聽來,情感的把握上,還需要歷練。
其實到了一定程度,大家的手把都差不多,比拼的就不是技術層面了。
這姑娘,還是太年輕了一些。
演奏完畢,小于的面色也因為興奮而微微有些漲紅,她鞠躬之后,向小澤指揮道:“請您多多指教。”
小澤先生微笑鼓掌:“你演奏得很棒,只是這首曲子,稍稍有些不適合你,似乎你更適合演奏一些比較歡快的曲子,比如賽馬。”
于姑娘愣了一下,臉上變得更紅,然后再次鞠躬:“多謝小澤先生。”
等回到自己的座位之后,小于姑娘還吐吐舌頭,跟周圍的同事輕聲說:
“丟臉了,我說要演奏賽馬的,團長非叫我演奏二泉,說是更有內涵。”
劉青山也忍不住笑了:這姑娘還挺直率的,這么說你的團長,真的好嗎?
張大姐嘴里不饒人:“這下知道現眼了,早干什么去,給你個忠告,想要拉好二泉,不經過生活的磨礪,終究是不成的。”
“你!”小于姑娘瞪起丹鳳眼,不過卻無話反駁,因為團長也曾經這么跟她說過,而團長偏偏又是她的父親。
臺上的演出在繼續,你方奏罷我登場,臺下則掌聲不斷。
劉青山也漸漸沉浸在音樂的氛圍之中,暫時忘卻了紛爭,音樂的魅力,大概就在于此吧。
此時登臺的,是島國一位演奏家近藤先生,他手中拿著的是古代的一種樂器:觱篥。
這是一種雙簧管樂器,從西域傳入華夏,又在唐時傳到東瀛。
近藤吹奏的是自創的曲子:夏日之終。
觱篥的聲音,本來就帶著幾分悲涼,所以古代又叫悲篥。
而這首曲子,有感慨時光流逝和美好事物終結的意境,聽得觀眾都感傷不已。
島國的音樂,還是很發達的,八九十年代,翻唱島國歌曲成風,難怪還有人戲言:一個中島美雪就養活了大半個華語樂壇。
一曲吹罷,大家都報以熱烈的掌聲。
近藤也在臺上鞠躬,然后嘴里說了幾句什么,他不會普通話,不過臺下的翻譯還比較盡職地給翻譯出來:
“這樣好的樂器,在華夏卻沒有被發揚,而被我們島國光大,不知道是你們國家的損失,還是我們國家的幸運?”
臺下的人都不由得一愣,然后不少民族樂團的人,都面色更變:這種話,可一點也不友好啊。
“你說什么呢,你——”演奏二胡的于姑娘想說什么,結果被旁邊的女伴給捂住嘴,一個勁嗚嗚。
陪同外賓的領導也有點掛不住面子,心里埋怨這個近藤太不曉事,可是沒法子,領導也管不到外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