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杰看到了前面一所驛站。
這所驛站十分的豪華,因為驛站設置的好壞是考察地方官員政績的一個重要內容,所以有些州郡官為求官政聲譽,討好上司長官,不惜花費重金,把驛站裝飾得美輪美奐,供以山珍海味。
阿杰從馬匹上跌落,一旁的驛卒看到阿杰全身上下破破爛爛,還以為是哪里來的土包子被自己驛站給折服,所有全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在驛卒里面有個好心人,走出去將阿杰給扶了起來道:“不用著急,你可以在這里歇歇腳,我們這里吃的喝的都有的,好好的享受一兩天再上路。”
不過,這個時候,阿杰卻并沒有被這里的豪華所折服,而是激動的哭喊道:“大疫!大疫!襄州大疫!八百里加急,趕往長安送信,請陛下救援...求各位大哥,準備快馬,準備快馬...!”
阿杰喊完,本來還嬉笑的驛卒全身為止一顫...剛剛那位扶人的驛卒也是激動的吼道:“還愣著干什么,準備最好的快馬...襄州大疫,八百里加急,立即稟告明府,封鎖襄州方向所有道路...!”
“駕....!”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阿杰騎上快馬呼嘯而去,而此時阿杰已經在馬匹上騎了一天一夜,他的雙腿早就已經被磨的皮開肉綻。
只是此時的阿杰什么也感覺不到,此時的阿杰只知道,他要快點將襄州大疫得消息帶到長安,因為此時他的爹爹,他的娘親,他的老師,他的妹妹...全都都在襄州,他必須要快,要更加的快,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的家人贏得活下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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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州城...本來是一處明媚之地,但是現在,由于這場瘟疫的蔓延非常的快,人們不得不將患病者所住的房子都連人封死,在緊閉的大門外漆上紅字,上面寫上“嚴禁踏入”的字樣,嚴禁任何人出入。
每天只是在限定的時間,由專人從窗口送進食物和水。
襄州城中成千上萬的病人就是在這種惡劣的情況下凄慘地死去,最多時三天的時間死去的就不下萬人。不到一周的時間,原來熙熙攘攘的襄州城竟然完全變成了一座寂靜的死城。
所有的店鋪關了門,街上幾乎看不到行人,路旁長滿了茂盛的雜草。
城內唯一能夠不時打破沉寂的工作,便是運送尸體。
每到夜晚,運尸車“咕隆,咕隆!”的車輪聲和那哀婉的車鈴聲,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最初,這項掩埋工作只是在深夜進行,后來死者人數太多了,不得已也在晝夜進行了。
死者的尸體被橫七豎八地裝到運尸車,運到各處的埋尸坑。
在那里,負責埋尸的工人們往往蒙面捂嘴,搖著鈴,口中念著:“安息吧!”匆匆把尸體倒入坑內,掩上薄土后,匆忙離開。
哭泣聲...哀怨聲...害怕聲....祈禱聲...充斥著襄州城,但是這次的瘟疫卻一點沒有給這些聲音面子,而是無聲無息的收割著所有人的性命。
在瘟疫面前,終于所有的人都平等,不管你是世家貴族還是文人士子,或是平民奴隸,只要你染上了瘟疫,那么給你的最終的道路就是死。
一點其他的路都沒有,這應該是另外一種畸形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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