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陳梁有些急切的前傾,說道:“你怎么如此糊涂?宗主自傲,又顧及臉面,定然不會答應。你此刻刺殺了智朗,不用顧忌宗主意愿,又能讓宗主去了心中糾結,豈不正好?”
智顏心中轉著各種念頭,還是擔憂。倒不是想別的,而是擔心父親發怒,自己繼承人的位置可不穩當!
可想到陳梁跟豫讓的支持來之不易,又不甘心讓他們失望。一咬牙,智顏終于說道:“好!我答應了。”
聽到這話,豫讓卻像抽離了力氣,低頭說道:“智朗喜好出城游玩,只需派刺客持弩埋伏在必經之地,定能一擊致命!”
“就依先生所言!”
……
回到薪城,智朗心中仍然惴惴不安,立刻找來了衛黎。
“你去派人盯著屯留,尤其城中兵力動向,一有消息,立刻傳回來。”
衛黎連忙點點頭,有些擔憂的道:“今日會面,可是遇到了什么難題?”
智朗搖了搖頭,說道:“這次惹惱了智顏,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有備無患吧,我總覺得今日會面有些古怪。”
接著,他突然從一旁取過筆墨跟一張絹布,一邊寫,一邊說道:“我書信一封,你派人送到晉陽智瑤那里,要快!”
糧草之事,他得向智瑤解釋,起碼得有個不錯的借口。對智瑤這樣的人來說,事實固然重要,但好的態度更重要。
真說起來,智瑤應該是不愿意針對智朗的,他那樣的自負者,尤其不能忍受智商受到羞辱。當初是智瑤讓智朗回來的,若智朗惹出了問題,那豈不是打臉?
智朗很快把信寫好了,還在那,等候晾干。
“對了!你不是說這幾日要帶人去狩獵嗎?何時去?我也好做些準備。”衛黎說道。
“后天吧!除了城中留守的,盡量多去一些,薪武他們,庶民,奴隸,會騎馬的都盡量去。還有,挑個偏遠的地方,動靜太大了不好。”智朗把絹布疊了起來,說道。
如今眾人的騎術也練得有模有樣了,智朗打算借狩獵的機會,讓手下盡快熟悉騎兵戰術。
說起來,這也是春秋的傳統了,各地一向有農閑時率戰車圍獵的習俗,這也是軍隊日常訓練的重要部分。稱為:春蒐、夏苗、秋狝、冬狩。
“那就選鹿鄉吧!那里少有人跡,獵物也多。”衛黎說道。
智朗點點頭:“那就鹿鄉吧!”
準備一場大規模狩獵,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做的可不少,炊具要拿,裝獵物的車駕要有,還有武器,以及每個人負責什么崗位。真說起來,跟一場小規模戰斗也沒什么區別。
衛黎去通知了薪武,薪武又立刻派人去通知其他人,每次打獵,薪武都是最熱衷的那個。
……
當天晚上,豫讓的車駕終于回來了。但誰也沒注意到的是,他的馭者卻換了人。
還未到院子跟前,那馭者就一邊駕車,低聲說道:“這附近有人。”
“哦?”豫讓愣了一下,“在哪?”
“往右五十步,那片樹林里,剛才有人影。”
豫讓抑制著看過去的沖動,說道:“別處還有嗎?”
“有,院子西北方向。”
豫讓咽了口吐沫,突然有些后怕。他沒想到,智朗竟然也在盯著他,而且看這樣子還是晝夜不停。
這是從幾時開始的?
說著話的功夫,車駕已經在門口停下了。豫讓下了車,低聲說道:“你隨我來吧。我帶你去找陳應,先安置下來。”
“免了。若有事找我,就在院外掛一根布條。”說罷,那人一個閃轉,就在夜色中沒了蹤影。
豫讓愕然的往周圍瞧了瞧,什么也看不到,對方能去哪?
想不到就不想了,豫讓嘆了口氣,緩緩往院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