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昊也懶得跟季大成一般見識,不過他也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看,微微點頭,這事就算過去了。
只是這樣的態度,又把季大成給氣著了,心里非常惱怒。
另一邊,成賀盯著畫卷鑒定,片刻后,他抬起頭來:“這確實是一位高手的臨摹的作品,只是作者是誰,我也不好決斷。”
李繼開笑著對方昊說:“方昊,咱們來做個游戲怎么樣?”
方昊來了興趣:“什么游戲?”
李繼開說:“各自把自己的推斷,寫在一張紙上,再一同打開,怎么樣?”
方昊笑道:“可以。”
成賀說:“我也可以參加嗎?”
李繼開點了點頭:“沒問題。”
季大成連忙屁顛顛地去找服務員要來了紙和筆,隨即三個人分別在紙上寫下了各自認為的作者。
“一,二、三!”
李繼開數了三聲,和主昊、成賀同時打開了紙,只見上面分別寫著,趙左、趙左以及沈士充。
大畫家董其昌,由于權高位重,書畫及鑒賞之造詣,可尊國朝一流,登門求字索畫之徒自然不在少數。這樣一來,可攪擾了董大人作書品畫的雅興,為使府邸清靜無擾,常常將府門緊閉謝客。
向董索畫之人,有不少是同僚高官,若全一棍子打死不寫不畫,也恐遭人閑語,想到席下有不少畫技精湛的入室弟子,為避一些人上門索畫糾纏,時常請他們為自己代筆寫字作畫。這其中,趙左和沈士充便是董其昌的畫中代筆人之一。
見自己寫的名字,和他們的不同,成賀覺得自己肯定錯了,他撓了撓頭:“看來我對董其昌的研究還差了不少火候啊!”
李繼開對此并不意外,聽了也只是笑笑,對方昊就比較好奇了:“方昊,你是怎么認為它是趙左的作品的?”
方昊說:“趙左的山水畫以宋旭為基礎,上溯源流,追摹宋元名家筆意,善用干筆焦墨,長于烘染,水墨濕潤,極富神韻。另外,他受董其昌山水畫影響。董其昌的山水畫理論與實踐影響了明末乃至清代山水畫的發展,名重一時,追隨者甚眾。
由于董其昌是松江人氏,因此當時松江地區的許多畫派都以追隨董氏,強調摹古,重視筆墨為潮流,而趙左身處其間,在繪畫創作上受董氏的影響也是必然的。
就像這幅畫,它的構圖是三段式,近景的山石,陡峭的外形,是常見的董家山水,氣韻高古。畫面最近處為丘陵上的幾株雜樹,基本上是先勾再皴,淡墨之后上濃墨,樹的精神也就直接躍畫面而出了。
一葉扁舟就介于山石與雜樹之間,舟上無人,正是‘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的詩意畫面。
中段山石的處理并不復雜,皴法全為形象而設計,而外觀卻是迥異于時流的。山間有屋舍數間,但也是‘空山不見人’。遠山皴法雖然簡單,但也是濃淡相宜,使畫面的縱深感加強。
這些無不說明,作者對董氏技巧的研究之深,而趙左一生工于繪畫,仿古畫尤甚,少自家風范。雖筆墨多‘代筆’董氏畫作,然筆墨功力與董氏相比,略顯單薄,究其原因,乃董氏的書**力太厚,這是由于趙左筆墨不逮所致,這一點,也在這幅畫上表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