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鑒愣了愣,沒想到天子這么著急的召見他,但是看著舒良背后帶來的幾十個東廠番子,便知道的確遷延不得。
于是,點了點頭,重新回到馬車上,在東廠番子的護送下,向宮城駛去……
與此同時,奉天殿中。
眼瞧著許彬和蕭維禎吵來吵去,一副要拼命的架勢,老大人們一陣發愁。
不過,也有機靈的大臣,一眼便瞥見了進殿之后,一直都沒說話的張軏。
使團出使共有三人,如果兩人的證詞一致,那么雖然不算鐵證,至少可以一定程度上,推倒第三人的證詞。
所以這個時候,張軏的證詞,其實才是最關鍵的。
沉吟片刻,大理寺卿杜寧上前,朝著盧忠問道。
“指揮使大人,既然使團出使者有三人,不知可有張軏的證詞?”
這話一問,一旁的張輗和焦敬的臉色同時緊繃起來,他們知道,事情終于到了關鍵的時刻。
這件案子到底最終會如何結,就要看張軏到底怎么說了。
盧忠點了點頭,道。
“自然是有的,不過,張大人和其他二位說的又有不同,張大人并未承認,使團有泄露軍情之舉,堅稱使團在談判之時,從未說過任何和沙窩有關的軍情。”
聽前半句話,大臣們紛紛一陣心驚,生怕又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聽到后面,才漸漸放下了心,不過是否認罪狀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接下來的程序,理應是繼續問詢張軏。
畢竟,他的這份證詞,一聽就是假話,想必是之前,不知道蕭維禎和許彬已經松了口,所以才不肯承認而已。
但是現在到了殿上,許彬和蕭維禎二人都撕咬成了這個樣子,張軏再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也不會有人信的。
然而就在盧忠說話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小內侍自偏殿來到御階旁,對著成敬說了兩句話。
緊接著,成敬快步回到御座旁,側著身子,對天子低聲說了兩句。
于是,就在盧忠打算將證詞遞給張軏,讓他自辯的時候,上首天子卻開了口。
“既然使團三人各執一詞,但卻都無法拿出證據,那么一直僵持也是無用。”
“剛好,朕剛剛得到稟報,山西巡撫朱鑒奉旨回京,帶回來了兩個人,此刻正在殿外侯見,不妨先見見他,或許會有所收獲。”
老大人們一陣發愣,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朱鑒的身上。
雖說朱鑒一直在大同鎮守,可怎么看,這樁案子都和他沒有什么關系吧。
有大臣想要上前勸諫,但是這一次,天子顯然沒有跟他們商量的意思,直接便吩咐道。
“來人,宣朱鑒覲見。”
于是,不多時,風塵仆仆的朱鑒就進到了殿中。
不過,讓眾人都有些意外的是,朱鑒并非獨自前來,在他的身后,帶著一個穿著蒙古服飾的外族人,還有一個,身上穿著錦衣衛的袍服,看著有些破舊,行走之間有些拘束,明顯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堂皇的大殿。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瓦剌使臣納出哈,見過大明皇帝陛下。”
那個蒙古人,不少大臣都覺得眼熟,直到他開口,有人便想了起來,這不是之前,瓦剌派過來的那個,趾高氣揚的使臣嗎?
上一次,這貨被天子聲色俱厲的趕了回去,沒想到這次又來了。
相對而言,另一個錦衣衛軍官,跪在地上,有些不夠顯眼。
但是,殿中仍然有人一眼就認出了他,低聲驚呼道。
“袁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