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投胎吧。”卷梳扶住站不住的沈吟音,“我渡你。”
沈吟音嘴角泛起微笑:“好。”
她記得自己死后做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游魂,孤零零的飄蕩在墳墓周圍。
當時耳邊亦是傳來這一句“我渡你”。
正如此,她有了記憶,能做好多的事,能完成死前的遺憾,能讓黃永鴻那狗男人付出代價。
我渡你……
渡我……
渡我成魔,亦渡我轉世成人。
“南無阿彌多婆……”
卷梳嘴唇蠕動,手搭在沈吟音肩上。
風動,她蓋住左眼的頭發被吹氣,金黃色的眼瞳驟然變黑,爾后化作一道金光竄入沈吟音眉心。
金光普照,沈吟音消失,入了輪回道。
她造孽頗多,本不能往生。
是卷梳用往生咒渡她,這才能入輪回道。
幸虧之前惡事大多數不是出于本意,否則她也不會成功度化沈吟音身上的戾氣。
手下突然就空了,她指尖滯在半空,久久沒有動作。
玄月升至中央,一陣大風刮過,恰與卷梳的嘆息聲融在一塊。
這下真的沒人知道她的過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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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分別后梁溪與老板約定好翌日尋他解決一直尾隨他的那只鬼魂。
坐在咖啡店,梁溪不停的在用手指轉動玻璃瓶。
瓶內所裝之物,赫然是她昨日抓的鬼。
她眼睛放空,瞳孔渙散,腦子想的是昨天見到的事。
墻內的事她知道,翻出墻后她和老板說完話就又返回去看了。
那股味道她果然沒聞錯,確實是卷梳的。
自上次見她,梁溪就暗自記下卷梳的氣味。
別的鬼魂身上的氣味不是血腥味就是腥臭味,也有淡一點的,但也臭氣彌漫。
卷梳的味道很明顯的和那些鬼魂的氣味區分出來,是一種淡如潺潺流水,春日槐花的味道,極其好聞。
趴在墻上,她果然看到了卷梳在和食齒惡鬼交流,依兩人的情況來看,大抵是舊相識。
再到后來,她看到了卷梳眼里的佛光。
一只鬼眼里居然會有佛光,多不可思議!
梁溪自詡見鬼無數,但卷梳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見。
所幸兩人不是敵人,否則打起來壓根就沒什么武器或是符隸能壓制,眼里有佛光的鬼魂會畏懼什么?
自然是無所畏懼。
或許有,但梁溪還沒有找到。
“不好意思,久等。”老板急匆匆剛來,額上冒著豆大的汗水一粒接著一粒往下流,咸的他眼睛酸澀。
抽了兩張桌上放著的紙巾擦拭臉上的污漬和汗液,老板觍著臉笑了笑:“我打算不營業的,誰知道出了點狀況就來的晚。”
“沒事。”梁溪抿唇搖頭,她把手里的玻璃瓶放到桌上,“這里裝著的就是一直跟著你的鬼魂。不是惡鬼,沒殺過人,想來是和你有些淵源。”
“我能……”
還沒等老板說完,梁溪就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玻璃瓶的照片。
普通人還是不要亂開天眼看鬼,她一時半會兒也整不到牛眼淚,只能用最便捷的方法,就是用手機拍下來給面館老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