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走后,青綺也去外間親自熬藥,見四下無別人,李定柔方招手將侍女待江喚來。
“這幾日,都有誰來看過我?”
“皇后娘娘一直在,敏柔和嘉柔公主也來過。”
“天家呢?”
“天家也常來。”
“常來?”見待江點頭,李定柔追問道,“我生的時疫,怎么也能讓天家和兩位公主來嗎?”
“這……”
顯然未料到她有此一問,不知如何回答的待江,當場犯了難,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倒是一直候立在旁的望月走上前來,笑道,“公主不知道,這時疫乃是瘴氣所致,所以太醫院也一直備著備著藥方,想來公主初初下山,受不慣這人間的濁氣,才染了病。”
“你說的好像我是仙人一般。”
“公主代天子祈福,怎么就不是仙人了。”
“你是不是叫望月?”
“望月正是奴婢的名字。”
“望月不至,太過孤凄,我給你改個名字可好?你若不愿也不妨。”
望月聞言一愣,隨即笑道,“自然愿意。”
“江南有丹橘,經冬猶綠林,有歲寒之心的丹橘,你可喜歡這個名字?”
“丹橘,奴婢喜歡,以后奴婢就叫丹橘。”
晚間時,皇后來囑咐了幾句,便帶著青綺離開了正德殿,早就料到天家不會來此,李定柔心中倒也沒有太多的失望。
許是一連睡了多日,李定柔在床上翻來覆去半晌,仍無法入眠,眼見天空的月亮越升越高,她輕手輕腳的拉開了紗帳,小聲的喊著睡在外間的丹橘。
“公主,可是有什么事?”丹橘舉著燈前來,“是不是身上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
“我只是睡不著,”李定柔拍了拍床鋪,“你躺這,咱們說說話。”
丹橘噗嗤一聲笑了,將燈吹滅,爬上了床鋪,和李定柔挨在了一處。
“公主想說什么?是不是想說說,齊小侯爺?”
“你胡說什么?”李定柔下意識的辯白了一句,良久又問道,“你為什么這么說?難道我……”
“公主,在這宮廷之中,哪有什么秘密?”
“大家都知道?”
“那也不是,”丹橘笑道,“這事兒,也只有服侍公主的人知道,那日天家來看公主,公主突然醒了過來,拉著天家的袖子求天家別懲罰齊小侯爺。”
“我竟說出這樣的話?”
萬沒想到做出過這樣的事情,李定柔又急又羞,裹著被子縮到了床角。
“公主這是害羞了?”
“也不單單是害羞。”
李定柔從被子里探出頭,她同樣也有著懊悔,懊悔自己對著那個不肯見她的天家求情,她有什么資格說這樣的話?為一個備受寵愛的齊小侯爺求情,將自己不敢面人的心思,**裸的拋出來,供這些貴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