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典吏驚訝,“這怎么行,本縣必須把人送到,拿到交接文書才算交了差,否則本縣擔不起這么大的責任。”
“我說行就行,我畫押為證,回頭州府那邊會把文書給你們發來。”徐覺寧扔下話便不再啰嗦,轉身又盯上了庾慶,上下打量后,說道:“不要書生打扮,衣服換掉,背簍一看就是讀書人,也換掉。”
話說到這個地步,大概都明白了他的用意。
沒多久,三匹快馬到了院子外面等候,也弄來了合身的衣服給庾慶換上。
出發時,庾慶從背簍里拎了個包裹出來,裝有書籍等物的背簍順手就扔到了墻角不要,早就嫌這東西累贅。
蒲典吏看的眼皮直跳,這樣對待書籍,哪像是讀書人?他悄悄去看司南府兩位的反應,果然,兩人都愣住了。
徐覺寧疑惑出聲,“阿士衡,你連赴考的書籍都不要了么?”
庾慶沒事人似的,手指點了點頭自己的腦袋,“都裝在了這里。”
既然他自己都無所謂,徐覺寧還有什么好說的,當即偏頭示意道:“那就出發吧。”
“稍等,知縣有交代,蒲某要代表本縣對阿舉人叮囑幾句。”蒲典吏請讓了一下,得了對方允許,立刻拉了庾慶去屋里,拉到角落后,才一臉痛心疾首模樣,小聲連呼,“這是比文,又不是比武,讓你不要帶劍,你偏要帶。老弟,不要再干出這樣隨手扔書的事了,不是讀書人所為,這姓徐的眼力不一般,之后的途中千萬小心,干什么都先想一想,先給自己提個醒好不好?”
庾慶上下瞅他,眼神有些怪怪的。
這油鹽不進的樣子令蒲典吏心累,更多的是提心吊膽,跺了跺腳,“老弟,你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公子著想啊!”
庾慶樂了,“就這個?我說你瞎操什么心,他們不是讀書人,這趕考的事我都鬧不太清楚,我就不信他們能懂。現在,有關讀書人的事,他們是外行,我做什么都是內行,把他們當傻子糊弄都行,懂嗎?”
似乎有點道理…蒲典吏當場無語,才明白這廝為何面對徐覺寧的任何詢問都能不當回事,甚至是很任性的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
“行了,別自己嚇唬自己,把心放肚子里。”庾慶抬手拍了拍他胸膛,轉身大搖大擺而去。
蒲典吏目送,發現公子敢讓這位頂替不是沒原因的,至少膽大。
出發了,小院外三人翻身上馬,踏踏而去。
門口的蒲典吏目送,至于屋里的兩名衙役,徐覺寧出發前有交代,兩天內二人不得離開此地,也不得與外界有任何聯系……
三騎出了城門,方打馬加速,一路馳塵而去,庾慶不曾回頭看。
接下來的途中,徐、唐二人沒什么話,也不認為跟那位讀書人有什么好聊的。
庾慶樂得自在,巴不得這兩人對自己沒什么印象才好,深知自己此行記住一個‘低調走過場’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