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沒有燃燒的物質支撐,炭火變黑的速度也快,鐵妙青來不及多想別的,趕緊在心中虔誠祈禱,問自己丈夫的毒這次能不能成功化解,希望能求得神靈的答復。
又想到要寫什么‘無字書’,她也是頭一回,有些手忙腳亂,不知在身上什么部位寫合適,遂亮出了最方便的手掌,又不知在手掌上重復寫很多字合適不合適,于是最終只恭恭敬敬、規規整整、一筆一劃地用手指寫下了“安否”二字,以這二字去代替心中的所有乞問,祈求神靈的答復。
草灰漸漸黯淡了下來,里面還有隱隱紅光,鐵妙青也不知還能不能再向神靈詢問什么。
問題是她剛才的詢問也并未得到答案,但她不敢輕易失去耐心,還在虔誠等待著,哪怕是被濃煙熏著,也在虔誠等待著神靈的答復。
盤膝端坐在符咒圈里的庾慶盯著洞口漸漸淡下的煙氣,想到鐵妙青憋著氣,傻乎乎在濃煙中跪著被熏的樣子,暗暗冷笑,之前被打傷的一口怨氣總算發泄了一些。
但是這筆賬沒完,他又悄悄斜了程山屏一眼。
煙霧散去的差不多了,草灰中的火光應該也消失了,鐵妙青臉色陰沉了下來,問題是她未感覺到神靈給予的任何明示和暗示,她感覺自己被耍了!
扯出面紗,又重新蒙在了臉上,斗笠也撿起戴回了頭上,跪姿一變,站了起來,轉身快步而去。
飄蕩著淡淡煙霧的洞口,鐵妙青的身影再現,站在洞口冷冷盯著盤膝而坐的庾慶,暗暗咬牙切齒。
庾慶一看她斗笠下的半張臉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把這女人給忍毛了,估計這女人和神靈沒有溝通成功。
當然,他也知道不可能溝通成功,本就是他胡謅出來糊弄人的,哪來的神靈溝通,真有這本事他也不會落得如此。
孫瓶三人也看出了鐵妙青的惱怒。
不等鐵妙青發作,察言觀色做好了順勢而為準備的庾慶立刻站起走去,見孫瓶等人也過來了,他又揮手示意不要靠近,三人只好忍耐。
庾慶獨自到了鐵妙青跟前,搶先說話道:“看你神色不對。”繼而一個側身,從她身邊鉆進了洞內。
鐵妙青漠然轉身,也進洞了。
一堆草灰前,庾慶單膝跪下了。
鐵妙青則站在他身后,冷冷道:“你敢耍我?”
“看來你并未感受到神靈的明示。”庾慶嘆了聲,也俯身伸出了一只手,插進了草灰里一陣摸索。
鐵妙青狠話剛到嘴邊,甚至是要動手懲罰庾慶,突見庾慶的動作,硬是不由自主的忍住了話,冷眼旁觀。
庾慶忽又雙膝跪地,伸出了雙手,將草灰向兩旁撥開。
撥到最低層,他呼聲輕輕吹氣,吹灰見底,干草燒過的地面上隱約出現了兩個字,赫然是“安否”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