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在歸途上也看到了鐵妙青等人為火蟋蟀進食的事而操心的過程,他親眼看到了把一群人給急的,那叫一個什么都不肯吃,都以為這地下抓出來的東西氣大,以為失去了自由就要絕食呢。
庾慶欲言又止了好幾次,又俯身盯著觀察了一下,確認還在吃以后,忍不住撓了撓后腦勺,“居然真的是在吃骨頭!這一路的,水不喝,汁液不飲,肉不吃,草不啃,果子也不碰,好吃好喝的統統不要,居然能為了塊骨頭像條瘋狗似的?鐵妙青怕是做夢也想不到,也不知那三只火蟋蟀不吃不喝的能不能挺到他們趕回幽角埠,現在就算想知會他們一聲也來不及了。”
小家伙牙口確實鋒利,啃骨頭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把是它身體數倍大的排骨給啃掉了近半。
庾慶和蟲兒都有些看呆了,真不知道火蟋蟀那肚子是怎么裝下比自己塊頭還大的食物的。
眼睜睜看著火蟋蟀的肚子撐的圓滾滾的,再看它吃下去,庾慶都怕了,生怕它撐死了,拉扯絲線,“大頭,大頭,差不多就行了,放開,改天再撿骨頭給你吃。”
然而小家伙就是不放,咔嚓咔嚓繼續狂啃。
蟲兒在旁明眸忽閃,試著問了句,“士衡公子,您給它取的名字叫‘大頭’嗎?”
庾慶嗤了聲,“看它腦袋大,隨口叫的,它哪能有什么名字。”偏頭看她,“飯涼了,你去吃你的飯。”
蟲兒還是挺聽他話的,雙手正要去端碗,目光忽落在桌上,落在了自己之前挑出的飯菜上,于是纖手伸了過去,指尖將米粒一粒不剩的刮攏,混著桌上的菜捏在一起,默默納入了自己的口中。
庾慶愣住,愣愣瞅著他,“你至于嗎?這是火蟋蟀碰過的,你不怕火蟋蟀有毒嗎?”
蟲兒意識到了自己撿飯粒吃的樣子不好看,臉刷一下紅了,有點尷尬,默默搖了搖頭,端了飯碗又去了角落里低著頭慢慢吃自己的。
回頭凝望的庾慶很無語,想到那碗騙蟲兒喝下去試毒的水,感覺有點枉做小人。
等到蟲兒將飯菜一粒不剩的全部吃完了,碗里的火蟋蟀也將那根排骨全部啃完了,原本半截拇指大小的錐形小肚子已經撐的像個雞蛋似的,那大頭腦袋反而顯得小小的。
“還好,你沒撐死就好。”庾慶又提線拎起了小家伙。
他正準備放回罐子里去,卻陡然出現了驚人的一幕。
噗……
悠長的放屁聲突然響起,蟲兒瞪大了雙眼,只見火蟋蟀的屁股上噴出了一道黑煙。
黑煙噴了差不多十個數才停下,屋內轉瞬已是灰蒙蒙一片。
門開了,庾慶和蟲兒從屋里逃了出來,又緊急把門一關。
再看看手中拎著的火蟋蟀,雖然還像吊死鬼似的,氣勢卻已經是不一樣了,是吃飽喝足了懶得動的感覺。
重點是吃撐的鼓脹的大肚子已恢復了原樣。
放了個屁就好了?逃到門外的兩人相覷無語,算是大開眼界。
庾慶看了看外面走廊,手中領著的‘吊死鬼’趕緊放回了罐子里。
待到屋內的煙塵消停了,兩人再開門進去,桌上、地上、床褥上已是淡淡一層灰。
桌上、地上還好說,人家睡覺的地方給搞臟了確實不合適,兩人再次面面相覷。
“我會打掃干凈的。”蟲兒立馬挽袖子要干活。
“來不及了。”庾慶一把勾了他脖子過來,與之勾肩搭背地半摟在了一起,頓令蟲兒霞飛雙頰,“不僅僅是一點灰塵,他們的墊褥上被大頭噴的火星子給燒出了好多洞眼,那個…回頭他們回來看到了,你就說是許沸不小心弄的。”
蟲兒啊了聲,抬頭看著他,一臉為難,搖了搖頭,表示不能栽贓自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