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安撫使,要殺一個統制級別的將領,倒也不是什么難事,以前這樣的事情多著呢!只不過蕭定的背景更深厚一些而已。
崔瑾松了一口氣。
昨天父親與蕭長卿一席長談之后,情緒便有些不對,顯然是蕭長卿的應對不合父親口味,但他也不想父親因此便對蕭長卿動了殺心,不管怎么說,也是幼年的玩伴嘛。
“那父親的意思是?”
“蕭定自然是不能殺的,但河北路,卻也留不得他了。等我正式上任之后,便想個法子把他弄走!”崔昂道。
“蕭定可是北疆第一戰將。如此勇將,父親不能留為己用,豈不可惜?”崔瑾道。
崔昂冷笑一聲:“天下勇將何其多也?不知有多少人比諸蕭定要更勝一籌,但卻沒有機會,得不到賞識,便只能在下頭苦捱歲月,你還真以為某件事離了某個人,就辦不成了嗎?大宋子民千千萬,有勇有謀者不可勝數也。這蕭定雖然勇猛,但他既然與為父不是一條心,那么能力越大,危害也就越大。”
“如果不是此人實在是不好輕易殺之,我可就真要拿他來立威了。”
崔瑾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原來父親還真動過這樣的心思。
新官上任,殺人立威,這樣的事情,原本就不稀奇的。
“可是大人,倉促之間,您又能在哪里尋到能比美蕭定如此的猛將呢?”
崔昂哼了一聲:“你父親身為同簽樞密院事,掌管天下武事,夾袋里豈能沒有人?這些人的才能絲毫不在蕭長卿之下。想要籠絡蕭長卿,只不過是因為他是蕭禹的兒子,信陽韓氏的外孫罷了。既然他不識相,那就遠遠的撥拉開,換了我信任的人,而且只能一心一意跟著我的人上來做事了。”
“蕭長卿統帶的廣銳軍,可是一支勁旅。”
“也是留不住的。”崔昂道:“昨日宴席之上,金槍班的那些人,與蕭定的那些人同席,你可看出了什么不同?”
崔瑾想了想,道:“似乎長卿的那些部下,更斯文一些。”
“一些是長住汴梁,一些不過是邊疆的土包子,可面對美食美酒,居然是長住汴梁的人沒了個模樣,說起來我都替官家感到丟人。”崔昂哼了一聲:“這些北地士卒如此斯文,我請他們喝一杯酒,他們還要看一看蕭定,蕭定點頭了才喝,你說,這樣的士卒,我留得住?我敢留?”
“帶在他身邊的,自然都是心腹之人嘛!”
“錯,留在天門寨的那些將領,才是蕭定真正放心的人!不然何以敢相托大事!”崔昂道。“除了此事,今日相別,我再賜金于那些軍士,你看他們可是爽快收了?”
崔瑾想了想,“似乎也是蕭長卿發話了之后,那些人才向大人您道謝的。”
“蕭長卿已經徹底收了廣銳軍之心了。我既然要弄走蕭定,那這廣銳軍,不妨也就做個順水人情,讓他一并帶走吧!如此一來,也算是給了蕭禹面子,信陽韓也好,汴梁高也罷,大家以后還能再見面。”崔昂道。“將天門寨徹底換上我們的人,也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