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這事兒好解決,回頭我派兩個人過來。”拓拔揚威道:“他們既會說皇宋官話,也會說咱們黨項話。”
“哪敢情好!”張元道:“免得交流不暢,這些娃娃們分成兩幫,老打架,我一個看顧不過來,他們就打起來了。”
“不打不相識,小娃娃嘛,說不定還能打出交情來!”拓拔揚威哈哈一笑,顯然是一點兒也不在乎。
蕭誠目光閃動,看著拓拔揚威,突然道:“副指揮使,說起黨項話來,我倒想多問一句,黨項話可有文字了?”
拓拔揚威先是一愕,然后搖了搖頭:“代代相傳,大家都能說,但卻是沒有文字傳承的。”
“如此,豈不是很多黨項的好東西,因為沒有文字傳承,就此絕傳消失了?”蕭誠一攤手道。
“正是如此!”拓拔揚威嘆了一口氣道。
“副指揮使才具上佳,就沒有想過,讓黨項話,也有可以傳承后人的文字嗎?”蕭誠認真地道。
拓拔揚威有些愕然地看著蕭誠:“蕭先行,某家雖然不敢妄自菲薄,但這樣的事情,只怕也是做不來的。”
說句實話,拓拔揚威實在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事情,像他這樣的黨項貴族,自小不但會說宋話,也會說遼語,至于黨項話有沒有文字,于他們這樣的人而言,其實并不太重要。
“副指揮使自謙了。在我看來,橫山之內甚至于甘寧、青塘等地,黨項族人只怕不下百萬,其中有才具者也不知凡凡,如果副指揮使振臂一呼,這樣能名垂青史的事情,只怕應者如云,張夫子,這樣的事情,我想您一定也想參與進來吧?便是我,也想在這段時間里,為這件事情盡一些力呢!”蕭誠微笑著道。
張元目光閃動,大有深意地看了蕭誠半晌,才笑著道:“要是副指揮使想做這件事的話,張某倒是愿意翼附。”
拓拔揚威沉默了片刻,緩緩道:“滋事體大,某家需要好好想一想,也想找人商量一番。”
“這個自然!”蕭誠連連點頭。
拓拔揚威今日本來是陪蕭誠來看看這里學堂的,萬萬沒有想到蕭誠竟突然說出了這么一檔子事出來,一下子讓他有些無所適從起來。
創立屬于黨項人自己的文字,這樣的事情,自己當真做得了嗎?
學識本來就很淵博的拓拔揚威,反而分外的不自信。
無知者才無畏,像他這樣的人,反而更知道這件事情的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