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馬學士對家父的看重!”蕭定躬身微笑道:“不過這神堂堡也好,還是下面正在新建的碼頭也罷,都是舍弟在這里設計的,蕭某人卻量不敢貪人之功。他人雖然走了,但這里的大概布置,基本上還都是按著他的設想再做。”
“反正你們都是一家人嘛!”程圭大笑著:“長卿,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蕭定點頭道:“朝奉請!”
兩人走進了蕭定平素處理公務的公廳,門被虛虛地掩上之后,兩人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來的一團和氣滿面笑容,卻都是收斂了起來。
被蕭定請著坐了上首位置的程圭斟酌半晌,才道:“長卿,你這一次的行動,可是先斬后奏,讓學士極其背動,而且又引發了后來李度攻打綏德之事,你可知,學士為此頂住了多大的壓力才保住你嗎?”
蕭定微微一笑道:“朝奉,我不打鹽州,李度也是要打綏德的,奪取嗣武寨,是他們必然的選擇。一旦讓他們先動手,我們更加被動,而且我敢肯定,一旦他們先動手,綏德我們還是守不住,而鹽州我們也得不到。”
“鹽州我們得到了嗎?”程圭盯著蕭定,“那為什么學士委任的鹽州代理知州現在還是一個人枯坐衙門口,每天一封信給學士訴苦呢?”
蕭定一攤手道:“不瞞朝奉,我也是沒辦法。您也知道,出兵之前,我手里攏共就這么一點人,想讓我的人去打下鹽州,是根本沒可能的事情,便只能讓黨項人出手了。而橫山黨項人您也知曉,那是真正的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出兵之前,就跟我談好了條件,打下了鹽州,那些鹽池就歸他們,作為他們出兵的酬勞。現在鹽州打下來了,他們出兵占擾了鹽州,我也是無話可說。而且程朝奉,馬學士接下來的計劃,我們還得讓他們賣命啊,不給這些鹽湖,他們還愿意跟著我去過瀚海,去打李續?”
“鹽州沒有了這些天然鹽湖,還值當么?”程圭惱火地道。
“怎么不值當?”蕭定笑道:“沒有了這些錢財入帳,總還有偌大一塊地盤,總還是能切斷李續李度之間的有效聯結。退一萬步說,我們總還是能跟黨項人收稅的吧?鹽稅,可不低。”
“能收到他們的稅?”程圭問道。
“當然。他們要這些鹽湖,我給了。但既然是做生意,總得有個法度吧?所以稅收,那是一文錢也不能少的。”蕭定笑道。
“罷了罷了,回頭我便請學士把陸垚調回去,免得他跟個怨婦似的。”程圭道:“既然已經如此了,倒不如就任命一個黨項人做鹽州知州好了,人情做到底,也顯得我皇宋朝廷對他們的信任,長卿,你覺得誰做這個知州合適呢?”
蕭定心中冷笑,嘴里卻道:“這一州的知州任免,豈是我一介武將能置喙的,自然是朝廷說是誰,就是誰?”
“馬學士是準備任命仁多忠為鹽州知州。”程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