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微笑著道:“仁多忠在橫山黨項之中倒是德高望重,自然是不差的。”
事實上,在橫山黨項之中,實力最強,說話最管用的是拓拔揚威。馬興卻偏偏用了實力不如拓拔揚威的仁多忠來當這個知州,自然是有挑拔離間的意思在里頭。他卻不知道,這些人,如今都被蕭誠用一個橫山商貿給聯結到了一處,所有的利益分潤都在這個橫冊商貿之中來進行,馬興想利用這個位置來分化橫山黨項,是注定要徒勞無功的。
“你沒意見那就最好,委任狀我已經帶來了,回頭我還要代表馬學士與仁多忠好好地談一談。鹽州可不是羈索州,他這個知州的位子,可是實打實的朝廷封疆大吏了。”
“那是!”蕭定連連點頭。
“第二件事,便是這苗綬了。”程圭微笑著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呢,一來這苗綬不知是走了誰的路子,居然跟汴梁那邊的人勾連上了,那邊的人發了話,馬學士也不得不給三分薄面。二來呢,這苗綬也是一個知機懂事的,給學士繳納了三十萬貫的浮財,長卿你是不知道啊,學士手里當真是窮得叮當響啊,既然拿了人家的錢,總不好再把人往死里整,總得要留點名聲以待后來人不是?”
蕭定慢慢地喝著茶,卻是不作聲。
“所以呢,讓這個苗綬回來任職,也是馬學士的一個無奈之舉,反正這人你是手拿把攥嘛!”程圭笑道。
“以前是手拿把攥,以后可不一定了,這又是馬學士親遣而來,又是在汴梁之中有靠山,我還能把他怎的?”蕭定一笑道:“只要他不礙我的事,便由得他,要是他礙了我的事,我的刀也是砍得人的。”
看著眼露兇光的蕭定,程圭也是心驚。他這算是見識到了蕭定的蠻橫之處了。
一般的武將,自然是不敢在他面前放肆的,可蕭定就不一樣了,背后的靠山比起馬學士來還要硬扎。
“另外,王俊的調任?”程圭輕輕地咳了一聲。馬學士這一次不但調了苗綬這個人來摻沙子,還把廣銳軍的副將王俊給調走了,眼看著蕭定已經是很不爽了,程圭還真怕蕭定當場發作。這樣的人真的橫起來,在陜西路上,只怕也就一個馬學士能鎮住他,自己是萬萬不行的。
豈料這一次他卻是想錯了,蕭定對于王俊被調走之事,反應卻甚是平淡。
“從統制升為副指揮使,這也是王俊的機遇。”蕭定道:“我怎么會擋他的路?只是他這一次去協助李瞻統籌指揮對李度的戰事,只怕也不會那么輕松啊!”
“王俊才能過人,學士也是看重這一點。李澹雖然不錯,但太過于保守,學士還是希望能有一個果斷決絕之人去補充李澹的這一弱點。”程圭道。
“朝奉放心,回頭我便讓王俊交結了這便的差事,然后置酒與他送行,絕不敢誤了學士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