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濤看王耀文多少有了些精神,認真地問“你好好回憶一下,說說當時的事發經過。”
王耀文的前半段敘述與龔標珠和包強相同。
“高工作業是很危險的,但只要做足了準備,其實也沒什么。我和老龔,還有包強到了地方,仔細檢查過安全繩,確定沒有問題,我才開始綁帶,先做墻體檢查。”
“六樓和五樓沒有裂縫,四樓有條小的,三樓的裂縫是從一樓分叉倒著上來。這種情況我見多了,主要是地基沉降引起的。修補起來很麻煩,要先做填充,然后才能刷上防水涂料。”
“我花了半個小時弄完四樓的墻體修補,然后繼續往下降。到了三樓,我拿出材料做填充,忽然感覺怎么一下子搖搖晃晃的。當時我來不及往上看,因為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以為是老龔和包強在上面動了繩子,要不就是他們倆跟我開玩笑我害怕極了,那可是三樓啊掉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就大聲叫起來,說別動繩子,千萬不要動莪的繩子。”
虎平濤疑惑地問“既然你覺得危險,為什么不抬頭往上面看一下”
王耀文解釋“我們平時干活兒都戴著頭盔,就是安全帽。今天早上起來就很熱,太陽大,照在身上火辣辣的。我修補墻體的時候,太陽剛好照在這邊。我被熱得不行,渾身上下都是汗。低著頭刷墻勉強還行,可只要一抬頭,汗水就往眼睛里鉆。我戴著帆布手套,腰上還掛著材料桶,汗水進了眼睛就辣得疼,還沒法用手擦,所以沒法抬頭。”
虎平濤緩緩點頭,繼續問“你覺得會不會是龔標珠和包強,其中某個人弄斷了繩子”
王耀文思考片刻,回答“起初我以為是他們,可后來想想覺得不太可能。我跟他們沒怨沒仇的,他們干嘛要這樣做再說了,我們都是老鄉,包強還是我遠房親戚,就算龔標珠想害我,有包強在旁邊他也不敢這樣做啊”
虎平濤“嗯”了一聲“你接著說。”
王耀文繼續回憶“我剛喊了一聲,就感覺繩子斷了。直接從三樓掉下去,旁邊是小區綠化帶。我先掉在樹上,然后落地當時我整個人都是懵的,具體什么情況我也不知道,后來醒了,已經在醫院了。”
女人在旁邊補充“他的手機也摔壞了。”
虎平濤凝神思考了幾秒鐘,問“你確定,在樓頂安裝繩子的時候,沒有問題”
王耀文點了下頭“我反復檢查過好幾遍。這種事情是要命的,我說什么都不敢馬虎大意啊”
該問的都問了。
虎平濤收起筆錄本,安慰道“你別多想,這幾天就好好養傷,聽醫生的做好治療。我們這邊回去以后就進行調查。放心吧一定會給你個說法。”
回到派出所,虎平濤召集譚濤和周昌浩,把案子說了一遍。
“這事兒應該不是意外。”譚濤剛聽完就發表結論“肯定是人為的。尼瑪到底什么人這么惡心啊好好的割人家繩子,這是多大的仇啊”
周昌浩也神情嚴肅“基本上可以定性為故意傷人,而且這事兒的性質非常惡
劣。”
虎平濤補充“不夸張地說,甚至可以裁定為謀殺。”
譚濤明白他話里的意思“頭兒,那咱們先查暢園小區”
虎平濤道“咱們也別耽誤時間了。我回來就是跟你們說一聲,咱們分頭行動。譚濤你和老周分一下工,看看誰跟著我誰留在所里”
“我跟你過去。”譚濤想也不想就張口回答“所里的事情交給老周。”
周昌浩苦笑道“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只要來了案子,你興趣比誰都大。”
譚濤笑嘻嘻的沒有否認“咱是干警察的好不好。”
周昌浩瞪了他一眼“你搞清楚,你是戶籍警,不是刑警。”
譚濤嬉皮笑臉“做人要有想法,還要有隨時向上的動力,否則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虎平濤從椅子上站起來“別廢話了,要跟案子就趕緊收拾東西。時間不等人。”
半小時后,暢園小區。
虎平濤直接把電動車開到一棟樓下。
于海河,還有龔標珠和包強也被叫了過來。
眾人先上樓頂。
虎平濤先他們確定當時拴系安全繩的位置。龔標珠和包強現場演示了一遍,然后按照要求,將安全繩重新固定,卡上滑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