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干嘛要做這種事情”
“你跟那個做裝修的小伙子沒仇吧”
“我查過你的個人資料,你有個兒子在外邊當海員,常年不歸家。你還有個女兒,住在北市區。你老婆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你一直鰥居。暢園小區那套房子在你名下,你女兒平時忙工作,除了節假日,平時很少過來看你。”
“你都當外公的人了,得給孩子做個好的榜樣啊”
張有田聽著這些話,滿面羞愧,低著頭,感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夾在手上的煙也沒顧得上抽,就這樣燒著,很快變成灰,掉在地上,散開粉碎。
虎平濤繼續加強心理攻勢“寬大處理也是要講規矩的。你得告訴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兒,你為什么要割斷安全繩”
“我我我”張有田連說了好幾個“我”字,滿是皺紋的干癟面頰顏色比之前越發顯紅。這不是因為大量血液沖上頭部所導致,而是因為羞愧。
“我跟搞裝修的那些工人沒有過節。”張有田砸了下嘴,帶著幾分不情愿,低著頭,發出沙啞的聲音“我只是只是覺得心里不舒服。”
虎平濤吸了一口煙,沒有搭腔。
憑著多年來的辦案經驗,以及直覺,他斷定張有田心里還是存在幻想,沒說實話。
虎平濤神情緩緩變冷,語氣也變得嚴肅“張有田,你要是再這樣胡說八道糊弄我,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之前我就說過了,你這是蓄意傷人,說嚴重點兒完全可以算得上是謀殺。現在傷者躺在醫院里,光治療費就得好幾十萬。我看著你老了,可憐巴巴的,想要給你爭取點兒好的政策,你卻覺得我欺負是不是”
“行啊這事兒我不管了。派出所這邊每天都有各種雜事,忙都忙不過來。我現在就給看守所打電話,讓他們過來帶人。到時候法院那邊該怎么判就怎么判,然后還要通知家屬,還有你退休前的原單位,好好丟丟你的臉”
最后幾句話,虎平濤說得很嚴重,卻沒有故意編造。
“別別這樣”張有田慌了,連忙搖頭“我說,我現在就說還不行嗎”
虎平濤神情略有緩和,語氣卻仍然嚴肅“我提醒你,這是你最后的機會。如果你再扯白撂謊,之后被我查出來你是故意欺騙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張有田很惶恐“不會了真的不會了其實吧,這事兒唉,跟樓上的葉老師也有關系。”
“葉老師”虎平濤聽得一陣糊涂,過了幾秒鐘,才想起住在暢園小區一棟五樓,也就是張有田樓上的那位老太太。
她姓葉,全名葉青沅。
虎平濤在心里犯嘀咕你自己割人家的安全繩,干嘛要扯住在你樓上的老太太
心里這么想,臉上卻沒表現出來。虎平濤神情不變“你接著說。”
張有田繼續道“暢園小區這邊的房子是我兒子給我買的。他是船上的二副,收入還可以,就是常年不歸家。我以前跟女兒一塊兒住,八年前搬過來的時候,就認識了葉老師。”
“她的確是老師,以前練舞蹈的,聽說還在大學里給人家上課。我搬過來的時候,她男人還在,只是那人身體不太好,,聽說以前是當兵的,還打過仗,受過傷,身體里還有彈前年冬天,他舊傷發作,送去醫院沒搶救過來,死了。”
“要說這葉老師是真不錯,人長得漂亮,我從沒見過像她這樣的”說到這里,張有田一雙小眼睛頓時閃閃發亮“以前我在廠里上班的時候,聽人家說,練舞蹈的女人身材都很棒。可我就是沒見過哦,不,在電視上見過。每年春節聯歡晚會,都有很多跳舞的女
人出來,可我沒見過真人,直到遇見葉老師。”
“其實她年齡也不小了,今年六十五,就比我小三歲。六十多的老太太有誰能保養成她那樣臉上沒什么皺紋,皮膚滑滑的,看上去跟四十來歲沒什么兩樣。她平時都穿短裙,還有高跟鞋,跟小姑娘似的對了,你沒見過她穿旗袍的模樣吧那是真漂亮,尤其是走路扭腰,屁股一晃一晃的,還有胸脯嗨”
說著,張有田來了興致,吐沫橫飛“我打聽過,葉老師年輕的時候在歌舞團上班,她丈夫雖說是軍轉干部,可這樁婚事是她家里強行安排,葉老師一點兒也不喜歡他。以前那年代你們年輕人可能不太清楚,有個軍人身份很牛逼啊那是真正的現管,無論到哪兒都可以橫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