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新榮道“劉小娥那時候已經長大了,不再聽著家里人使喚。再加上她和陳永祿結婚以后,身份證戶口本什么的都在自己手里,于是剛聽到娘家那邊的消息,她收拾細軟,連夜跑了。”
“等到劉家得知女兒跑掉的消息,已經是第三天了。劉德帶著人占了陳永祿的房子,劉小娥走的時候沒辦法處理房產,只能便宜了她娘家人。后來陳永祿的一個親戚眼饞那套房子,就來所上舉報,說劉德謀財害命,當時我帶著人又把桉子梳理了一遍。”
“我那時候真心想把劉德送進去,因為他做的這些事情實在讓人看不下去。我跟村委會那邊聯系了一下,三方面對面的坐下來談。房子擺明了陳永祿的,誰也不準動。既然找不到劉小娥,那就寧愿讓房子一直空下去。”
“劉德一聽,當時就炸了。你別說,他還滿嘴理由。說劉小娥是他閨女,所以房子就他老劉家的。村委會這邊一直不松口,說什么也要等找到劉小娥才能決定房子的最終歸屬權。”
“劉家找不到劉小娥,又想要陳永祿的房子,于是就去上訪。來回跑了好幾趟,搞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無理取鬧。”
虎平濤問“老滕,聽你的意思,劉小娥逃出來以后,就沒回去過”
滕新榮嘆了口氣“她怎么敢回去啊劉德現在老了,精力不如以前,可她那兩個哥哥說什么都不會放過她。你沒去過劉家,那屋子里真正是家徒四壁,窮得跟什么似的。可就算是這樣,三個大男人還是懶,不愿意下地干活,莊稼什么的全都交給劉德老婆伺候。反正一年到頭,只能種點兒口糧。”
虎平濤好奇地問“劉小娥的兩個哥哥一直沒結婚”
滕新榮回答“之前有人給他們說過一個女的。可他們倆男人,一個怎么夠分。兩人都想要,可家里只能拿出一份彩禮,為這事兒他們還打了一架。后來對方聽說了劉小娥和陳永祿的事情,親事就沒下文了。”
“這些年政府一直在搞扶貧,我很早就從鎮派出所調到省城。說起來也是巧,前年我這邊分到扶貧任務,對口的剛好就是松煬鎮,于是我找機會去了一趟馬谷河村。”
“劉德跟著村里人外出打工去了,家里就剩她老婆,還有兩個懶鬼兒子。都四十多歲的人了,每天就在村里晃蕩,打麻將,抽水煙,平時什么事兒都不做。雨季的時候上山撿點兒菌子拿出去賣,換點兒煙錢和酒錢。”
“說起他們,村委會和鎮上的扶貧辦也是頭疼。其實松煬鎮的綜合條件不錯,五年前就通了公路,鄉里也有一系列詳細的扶貧項目。比如養雞、養羊、魚塘之類的農科院那邊有人定時下鄉技術幫助,政府還有無息小額貸款,可劉家那倆兒子就是整天混吃等死。眼看著村里家家戶戶都各有各的搞頭,村干部實在沒辦法,每天都輪著去劉家勸說,讓他們自己挑個項目做做。”
“村里還是很負責的,養雞養羊的項目都給了他們。可半年不到的光景,雞和羊都被他們私底下弄死吃掉了。等村委會這邊知道,上門討說法,那兩個混蛋竟然說只要政府給他們每人發個老婆,他們就好好干活。”
“你聽聽這都是什么話,哪有這種道理”
虎平濤聽著滕新榮把話說完,這才認真地問“老滕,你對劉家的情況比我熟悉。從你的角度來看,你覺得曹家五口中毒這事兒,會不會跟劉小娥有關”
滕新榮反問“你的意思是,劉小娥有嫌疑”
虎平濤點了點頭“她有很強的殺人動機。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我對她的懷疑沒那么深,剛才你說劉小娥是從家里逃出來的,再加上陳永祿的死與劉家父子有關,我覺得她的嫌疑就更大了。”
滕新榮沒有急于回答“說說你理由。”
虎平濤坦言“我是從劉小娥那里得知她的往事。她說了,雖然剛結婚的時候陳永祿打過她,而且打的很重,可懷孕以后,陳永祿就變了,對她非常好。這事兒可以理解,畢竟陳永祿年紀大了,迫切想要個孩子傳宗接代。劉小娥雖然長得不好看,可這種女人在陳永祿看來反而更令人放心,背著他出軌的可能性很小。”
“不夸張地說,劉小娥的幸福生活是從懷孕開始的。她一門心思跟著陳永祿過日子,偏偏這個時候陳永祿突然死了。這對她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以劉小娥精明,不難猜到是她父親和兩個哥哥在背后搞動作。而且你也說了,如果劉小娥不跑,肯定還要被她父親強迫著再嫁一次。”
“至于劉小娥與曹忠之間究竟是為什么走到一起,然后結婚,內情還需要了解。但我估計花在這上面的時間不會多,也就這一、兩天的功夫。”
滕新榮問“你覺得劉小娥與曹忠之間沒有感情”
虎平濤笑道“如果有感情的夫妻,就不會打成那樣。我覺得曹忠只是把劉小娥當做生育工具。你想想,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尤其從名字上來看,曹招娣,還有曹攀娣,都是為了給曹忠的小兒子做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