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注意,不是來這里買酒娛樂的客人,而是“粉客”。
鄭強、蔣濤、洪宗元這些人已在掌控之中,現在抓捕戰果有限。按照專案組的要求,重點是深挖毒品運送渠道與冰塊生產車間位置,以及從境外偷渡的失蹤人員。
綜上,對毒品的防控,只能從末端,也就是需求群體抓起。
李勝斌和曹勇這幾天都在忙,一口氣抓了兩百多人,全是吸毒上癮者。
這只是虎平濤提供名單上的三分之一。
洪宗元名下還有別的酒吧和會所,那里也有“客人”,只是超出了虎平濤的正常權限,無法得到更多的情報。
一般情況下,甲乙丙丁這條毒品販賣流程,大多只能抓住“丙”和“丁”。雖然虎平濤提供了大量信息,可為了不打草驚蛇,曹勇只下令抓捕“丁”,佯裝沒能掌握線索,也就沒有更進一步觸動“丙”。
蔣濤的出貨量驟然縮水,也在常理之中。
這種變化經常發生,表面上看來,這意味著新一輪嚴1打,以及對城市的綜合整治。畢竟街道辦事處和社區對轄區人口管理嚴格,吸毒人員很難在這樣的環境下隱藏身份。上下兩頭抓,專案組管毒品源頭,派出所查察轄區內的吸毒者,找到一個就控制一個,送進戒毒所嚴加管理。
沒有客人,貨品就變成了垃圾。
已經過了晚上九點,正是酒吧里熱鬧的時候。
虎平濤站在吧臺中央,以熟練的動作調著酒,準確推遞給客人。
一個同樣穿著黑白色招待制服的年輕男子站在旁邊,羨慕地看著他打開一個個酒瓶,往高腳杯里傾倒基酒。
“衡哥你可真厲害。這調酒的技術你是跟誰學的啊?”
他叫劉書宇,綽號“芋頭”,也是公司里的人,只是資歷遠不如鄭強和蔣濤那么老,屬于外圍。
虎平濤偏頭看了他一眼,微笑著回答:“蘭香技術學校,聽說過嗎?”
芋頭翻了個白眼:“別鬧了好不好,你當我什么都不知道嗎?蘭香是教挖掘機的,跟調酒有什么關系?”
虎平濤保持著令人舒服的謙和笑意:“調酒師一個職業,很多學校都有這門課。你只要上網搜一下就知道了。”
芋頭伸展雙臂,在震耳喧天的音樂聲中打了個呵欠,湊近虎平濤的耳朵,很不屑地說:“我就是不愿意上學才跑出來上班。衡哥,你教教我怎么調酒吧!”
他進入公司的時間雖比虎平濤早,卻沒什么能力,一直呆在酒吧,兼做賣酒和賣粉。
劉書宇性子里尤其老實的一面。他知道自己很難有上升空間,而且沾了毒品這玩意兒,就永遠見不得太陽。他對自己的定位有著清晰認知,姿態放得很低,無論見了誰都恭恭敬敬叫“哥”。
“行啊!”虎平濤笑著,把裝有基酒的高腳杯往劉書宇這邊挪過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過頭問:“芋頭,我平時調酒的時候沒躲著你啊!一些基本流程你應該都看見了。”
劉書宇不好意思地抓了幾下后腦勺:“前幾天你剛來,我搞不清你的底細,以為你跟其他人一樣,只是過來兼職,隨便干一段時間就走。沒沒想到洪爺讓你當主管,還是吧頭,就連濤哥在面前都得老老實實聽話。所以嘛……嘿嘿嘿嘿……”
他說話倒也直爽。之前的確有輕視虎平濤的意思,后來就不一樣了。
“呵呵,芋頭你想多了。”虎平濤伸手拽住劉書宇的胳膊,將他拉到近前,壓低聲音認真地說:“洪哥很看重你,否則也不會讓你待在吧臺。其實無論干哪行都一樣,少說話多做事,幾年以后你就是新的主管。”
身為潛伏人員,多交朋友少結惡,這是原則。
劉書宇年輕的臉上涌起一片激動:“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