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像是你父親說過話,你父親一生教書育人,隨口一說,便是至理名言。”張老太爺笑道。
康大老爺忙拱手道:“父親常把張家叔父掛在嘴邊,十分懷念當年和您一起外出游歷的時光,若不是有弟子在身邊,這趟無論如何也要同來。家母的病,勞您和真人費心了。”
真人只埋頭吃那素包子,聽得說起自己,忙道:“聽我那徒弟說了,你母親的病,有念丫頭在,應是無妨,無須過多擔心。”
“康兄無須多慮,內子病情相信你也該有耳聞,便是世侄女治好的。因她年紀尚幼,又是女孩兒家,內子不讓我多言,還請多擔待。”蔣峰達得了嚴冰的囑咐,不得對外人提起秦念西替她治病的事,更不知六皇子竟已知道此事,此時見真人提起,連忙幫著安撫康大老爺。
話間意思十分明了,康家大老爺一聽便明,見席間眾人俱都了然于心,竟連六皇子都無一分驚訝的模樣。又想起前陣子聽到的一絲兒風聲,六皇子身負重傷,在這山中療傷,既是他都默認秦念西手段高超,說不得也曾得過醫治,便立即拱手道:“多謝真人和蔣家大郎指點,既如此,在下也放心了。”
夜風習習,久違熱鬧的清風院月上中天時,才散了席,各自回去安歇。
六皇子伴著廣南王太妃趁著夜風,散著步,祖孫倆心情都極好。六皇子見外祖母面帶笑意,便問道:“那尹家姑娘可算是過了老祖宗這關。”
“瞧你這意思,還替她捏把汗,外祖母挑剔的緊是吧?”廣南王太妃笑著打趣道。
“是孫兒說錯話了,孫兒是瞧著您老人家喜愛秦家姑娘,怕她受苦。”六皇子忙解釋道。
“認真說起來,如今阿念也吃不了什么苦。若是真碰到讓張家大郎兩難的人,他們自在豫章城生活便是,阿念在這一處還是挺自在。只阿念孤單得緊,有個疼她的舅母,豈不更好。”廣南王太妃感嘆道。
“孫兒瞧張家大郎的意思,是要挑個秦家姑娘喜歡的人。”
“阿念可不會這么想,她只想讓他舅舅挑個自己合心意的。所以才難得啊,哎,可惜了……”
六皇子知道外祖母的意思,心中猛地一頓,卻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沉默了下去。
廣南王太妃突然從六皇子這沉默中感覺到了一絲什么,心里卻是五味雜陳,竟也不知該說些什么了,只又嘆了口氣,想說些什么,又咽了回去,轉移了話題道:“我瞧著那姑娘,身上有一股子說不出的讓人暖心的味兒,人也聰明,是個有成算的,這樣的女孩兒,倒挺適合做張家媳婦。”
嚴冰幫著送了康家三位女眷回院子,到了院門口,嚴冰捏了捏尹艾的手悄聲道:“明日我就得下山了,咱們姐妹好久沒有在一處了,今夜你和我一起歇息如何?”
康太太在旁邊聽得這話,正巴不得女兒多了解些張家,或者說是秦念西的事情,立即接話道:“艾姐兒去和冰姐兒做個伴兒吧,我和你外婆這就歇了。”
嚴冰忙屈膝致謝:“多謝長輩成全,幾年沒見妹妹,晚輩可是想得緊。”
康家老太太笑道:“艾姐兒一到家,就說要找時候去看你,知道你在山上治病,又是失望又是擔心,這都瘦了不少。”
尹艾撅了撅嘴笑道:“是外祖母疼惜孫女兒,這不是見著冰姐姐了,艾姐兒馬上就把肉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