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艾臉一紅,嬌嗔道:“現如今和你說不成話兒了,我去廚房,專撿你不愛吃的做。”
嚴冰直笑出了聲道:“自我這病了一場,口味也變了,那些什么野雞蕈子湯,紅燒野鴨子,一概不愛吃,你可千萬別做。”
秦念西那邊正和王醫婆說完,聽得嚴冰這話便對王醫婆眨眨眼,提高了聲音道:“王娘子,這可如何是好,咱們給人治了病,卻把這舌頭治壞了,你往常聽說過有這樣的嗎?”
王醫婆難得見到秦念西淘氣,便附和道:“那倒是沒聽過,就只有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奴家這學藝不精,想錯了。”
秦念西一本正經道:“說來聽聽唄,實在不行,咱們再把把脈。”
王醫婆壓低聲音,眼里卻含著笑道:“這莫不是懷上了,只有害喜之人,才會在飲食上有如此大的轉變,咱們治病的,可沒那么大本事。”
尹艾率先一個幸災樂禍地瞧著嚴冰笑了出來,跟著趙嬤嬤笑著嗔怪王醫婆道:“姑娘淘氣,你也跟著作妖……”
嚴冰雖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嘴里卻不饒人:“你們這一個二個的,這院子里是呆不得了,再過陣子,怕是連個站腳的地方都沒我的……”
一時間屋里笑得極其歡快,外頭老太妃的聲音傳進來:“這是說了什么笑話兒,叫我老婆子也聽了高興高興……”
眾人聽得老太妃的聲音,忙齊齊站起來行禮,老太妃往前幾步,牽了秦念西的手坐到大案前頭,環顧了一下敞軒里,笑著點頭道:“今日這敞軒里漂亮得緊,是嚴家丫頭和尹家丫頭幫著插的花兒吧。”
嚴冰笑著上前屈膝行禮道:“老太妃,您老人家幫著評評理兒,我們幫她裝飾屋子,她反倒埋怨我們不該折了那花兒。”
老太妃笑著一抬手臂,要把秦念西摟進懷里,卻突然嘶地一聲,又把手放了下來。
秦念西一臉訝然道:“這是怎么了?前日里還好好兒的。”
黃嬤嬤忙道:“前日,前日夜里……”看著老太妃的眼神又改口道:“開始下雨,最近日日夜里下雨白天晴,老太妃肩膀上有舊傷,不知姑娘這里可有什么法子能治一治。”
秦念西心下一片了然,必是那日夜里,自己枕在老太妃懷里睡著了,加上最近這黃梅天,寒濕上了身,引得老太妃舊傷發作了。
秦念西眼神暗了暗,又亮起來,自起身拉了王醫婆過來道:“老太妃,這位王娘子,祖傳一手極好的按撫手法,讓她給您消解消解,定有奇效。”
王醫婆忙屈膝道:“給老太妃請安,奴家素日里在觀中幫忙,得姑娘指點頗多,受益匪淺。奴家這按撫之法,奇效說不上,但松懈松懈肯定是可以的。”
老太妃見眼前這王醫婆落落大方,說起自家手藝頗為自信,便笑道:“我這是個老毛病了,每年總要痛上那么一陣子,今日便來試試王娘子這手藝。是這會子就能治,還是要有什么準備?”
秦念西笑著屈膝道:“老祖宗,阿念這里,各色都是齊全的,您老人家要是不嫌棄,便到素日里阿念用來艾灸的那間屋子里,歇上一會子就是了。”
說著又看了眼漏刻,接著道:“差不多還有一個時辰用午膳,老祖宗要是不嫌我們吵,就在我這院里用了吧,才剛有人送了點野雞蕈子進來,待會兒保管老祖宗神清氣爽,午飯也能多用一碗。”
廣南王太妃用那只不痛的手捏了捏秦念西的鼻尖道:“老祖宗瞧著,你這丫頭,今日怎么帶著股子游方郎中的味兒,”說著笑呵呵站起身,對秦念西道:“走吧,有勞王娘子了。”
嚴冰拉了尹艾屈膝道:“老太妃快去歇著,我們姐妹去廚房看看,無論如何,也得讓老太妃這頓午膳多吃一碗飯。”
廣南王太妃含笑道:“行,快去吧,別把我這老婆子吃撐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