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茍合縱欲小產血崩而亡,便是前頭是被勾引,又能說是被害嗎?認真論起來,連個命案都夠不上啊。
京兆尹和推官正愁得不行,倒是派去石家的捕快,帶著石家管家來了。
那管家態度極為恭敬,只吩咐了跟來的管事嬤嬤,去看過尸首和那昏過去的婆子,便屈膝作揖,稱自家姑娘在莊子上生病,家中嬤嬤照管不利,沒有及時稟報家中主母,致使姑娘病亡,也是給京府衙門添亂了,這尸身和婆子,等入夜了便會自行領走,收斂入土了事……
臨走時,又塞了幾張百兩的銀票子到送出門的推官手上,再一疊連聲只說是一點茶錢,辛苦了衙門里的差人們,本是自家小事,倒勞動了衙門里那么多人跑上跑下,實在心里過意不去……
推官雖說正不想管這起子內宅陰私之事,卻還是半推半就道:“話是這么說,石管家還是得在意在意外頭那些事,我們這處,反正已經查明白了死因,若你們不追究,愿意簽字畫押,便盡可結案了。”
“這是病死的,病死的,人吃五谷雜糧,哪能不生病呢,我們簽字結案就是。”那管家態度無比謙恭。
推官眼中露出一絲笑意:“反正,那什么,也是病吧,文書上,仵作和穩婆醫婆都簽字畫了押,我們可沒法子改了,但這具體的,案子的事,我們從來都是嚴謹保密的。”
一個滑不溜手,一個得了吩咐,只求速了,雖說一肚子氣悶,卻也沒有一絲兒法子,只能點頭哈腰去了。
推官看著石管家走了,回去請了京兆尹示下,把那幾張銀票子,讓捕快頭兒拿去給當差的弟兄,還有仵作穩婆醫婆一起分了,又下了封口的嚴令,才長吁了口氣,心里頭另一樁愁,又浮了出來。
京府衙門大牢里,關著一個侯夫人,還有一個不能說清是什么人,只知道叫佟娘子,是個父母俱亡,往京城舅家投靠,舅家不知所蹤的狠角兒呢。
關鍵是,從昨兒夜里到如今,沒有哪兒有一個人出來遞話兒,就好像關進去的,不過是兩個無家無族的乞丐,一絲兒動靜都沒有。
可越是這樣,就越讓人心驚不是?
推官和京兆尹一商量,上晌因為城門口女尸的事,耽誤了這個案子,用過午膳之后,先把人都撒了出去,把這個案子該拿的證據都拿了再說,反正千錯萬錯,皇城根兒里,秉公辦案不會有錯。
即便得罪了什么人,那也是先看大再看小,反正隨便哪一家,自己這兩個人都惹不起,只能查清楚了,如實上奏,若是萬一有個萬一,總還有點說頭。
先傳了孟嬤嬤錄了口供,孟嬤嬤隨身帶著那佟氏母子的診療冊子。
又就近找了幾位昨日在女醫館看診的病家,查實了那侯夫人確實是一去就上演了全武行,把外頭候著的病家都嚇壞了。
然后又要強行進去搜人砸館,還多次意圖行兇,被女醫館的人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