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南王太妃搖頭道:“他算定了我們不會動他,才敢就這樣貿然前來的,他只沒有料到,旌旗烈能被治好,咱們把這兩虎一起放回去,且讓他們先斗一斗再說,現如今出了這么多變數,旁觀還是很有必要的。”
官家點頭道:“如此,我們便先行坐山觀虎斗,同時做好準備,若察覺旌旗烈不敵,或是旌國內部有變,隨時準備出兵。”
錦和宮主殿內眾人,都能感覺到,從官家身上散發出撲面而來的沉重,卻只有秦念西最不能忽略她前世親眼得見的那些膽寒。
吳皇后見殿中氣氛壓抑,只拉了秦念西的手笑道:“好孩子,莫怕,你此去安北王府,長公主必然極為高興。她的病,全指望你用心調治了。”
秦念西屈膝笑道:“娘娘放心,阿念必盡力而為。”
“你們這一去,估計沒個三年五載也回不來,長公主雖說身份尊貴,卻也有說不得的苦楚,若是可能,希望你回來時,能帶來好消息。”吳皇后輕聲笑道。
看著秦念西繼續屈膝應諾,吳皇后又提點了些安北王府的事情。
如今的安北王府太妃并不是安北王的生母,而是安北王父親安大帥的續弦,自家膝下也有三兒一女。官家把長公主賜婚給安北王時,是在安北王府佐近不遠,賜建了長公主府的。
秦念西聽得此處便知,這安北王和安北王太妃,必也稱不上母慈子孝,說不得從前也是受了不少苦的。
廣南王太妃也有一堆囑咐的話要說,最后這錦和宮大殿里,變成官家和六皇子,還有張家老祖在一起商議旌國之事。吳皇后和廣南王太妃領著秦念西進了內殿,說些去了北疆要注意的事項。
廣南王太妃說到最后,嘆了口氣道:“雖說這么大的事,著落到你這么小小一個女孩兒身上,老祖宗心里十分不落忍,可如今這樁樁件件,若不是有你,也不知如今是個什么境地。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好好兒的,長公主那里,即使,無法懷孕生子,也定要設法保她性命,北邊,到底還是不能亂了。”
秦念西屈膝道:“老祖宗放心,阿念必會盡力,阿念還是很有信心的。”
“好,好孩子,老祖宗盼著你早日歸來。”廣南王太妃知道,這已經是作為醫家的秦念西,能給的最重的承諾了,忍不住眼角也跟著有些潮濕。
從宮里出來,張家老祖和秦念西要往王家做客,老太妃也要跟著湊熱鬧。
張家老祖說的喝杯酒,就是單純喝杯酒,王相公把這話說給明夫人,弄得明夫人都有些不明所以,還專門找了秦念西問了。
秦念西笑得極其無奈:“姨母只準備個家常便飯就好,我們家老祖宗性子有些跳脫,”
坐上了大車,秦念西心里暗自猜測,怕不是曾外叔祖從外翁那里知道了些什么,故意想去王家瞧瞧,可是這究竟有什么可瞧的,都說了那是夢里,天哪,他們不會覺得自己做夢都想嫁給王三,所以才唱的這一出吧?
秦念西想到這里,禁不住額頭上冷汗直冒,這可真是,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難怪他老人家對自己要那樣給王三郎治病,一句多話都沒說,自己還以為他老人家就是性子跳脫,會和自己一樣認為,這就是治病的事。
這樣看來,這怕不是有一點跳脫,是跳脫得有些過了,可說不準,他老人家還覺得是自己這個曾外孫女兒,性子極為跳脫呢!
這一頓飯,簡直吃得秦念西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