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著小鹿般跳來的高頭茍偉提心吊膽地準備迎接狂風暴雨或者一頓猛剋,要知道高興與悲傷對沖的時候高興會變成悲憤,沒想到迎來的是高頭幾十米以外就一聲大喊“茍偉。”連跑幾步躥到自己腳下猛的抱住雙腿死活不放手。
茍偉激動啊,高頭兒拜倒在自己腳下的感覺很爽,也有點受寵若驚,這可是我生命中的不可承受之重啊,我有這么重要嗎?高頭這是準備感謝我了嗎?
“姥姥,大柳,你個王八糕子的,趕緊的把這些棍棍給老子扔一邊去,摔死老子了,你是不是急著想上位啊!我告訴你,老子就占著茅坑,急死的狗---日---的!”
高頭兒費力的抱著茍偉的腳往上爬,邊爬邊罵邊罵邊爬。總算起來了,甩一把汗張眼一看茍偉像木頭一樣杵著讓自己爬也沒見伸個手拉一把,氣便不打一處來。
“你個狗崽子,眼里就沒活嗎?你屬木頭的嗎?一動不動,不罵不動,罵了也不動。趕緊的,到廠部去,廠長找你。
哎,見了鬼是吧?跑那么快,后邊有狼啊!
我告訴你哈,管住你那張婆娘嘴,有事沒事不要亂說,成年人了,嘴都管不住你還能管住啥!
給老子記住了,在廠里,嘴是用來吃飯的,不是用來說話的。”
茍偉想跑,高頭偏不讓你跑,你又能跑到哪里去,乖乖倒團成員來補上一頓訓才邁步向前走。脫離苦海的興奮瞬間消失忐忑不安地準備迎接未知的廠辦命運。高頭的心情很好,罵人的感覺真是舒暢,你小子就是欠老子的,絕不能讓你知道我欠你的,你要是蹬鼻子上臉咱這領導就沒法當了。欠得越狠我就訓得越猛,這也是所有人的感恩之道!
廠長鐘老頭在一張黑皮椅左搖右擺,雙手一會舉天一會摁地,正在那兒擺事實說道理。“咱廠里是賣不動一輛摩托車了,主要的原因除了技術就是樣式了。接下來要怎么做,咱先別說,聽聽這什么都不懂的外行小茍說。”
茍偉悄悄地推門輕輕從門縫往里擠,還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誰叫茍偉那么惹眼呢,不注意都不行。鐘老頭揮手讓茍偉坐角落的方凳上,把話題扔出去后端著杯子喝水聽意見。
茍偉萬萬沒想到,在廠長的辦公室里還有自己的一張椅子。沒對比就沒傷害,在龔錢悟的辦公室里自己得永遠站著,哪怕他打高爾夫球那你也得站著說球技很好。這就讓人感動了,要是表演過一點此處就該有淚水,可惜茍偉還沒有脫離本色實現升華!
“廠長,我剛都說了!”
一動不如一默,何況剛才高頭點得很明白,少說話少做事才能保住自己的命,話多了是要遭滅口的!
“說,詳詳細細的說。你就想著自己是廠長,你該怎么辦。要知道,現在在座的可是沒有一個有你文化高,你要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還是回學校回爐去。”
鐘廠長打的主意是你小子才畢業什么都不懂,也就少了牽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能說,說不定一個天馬行空能帶來啟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