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嚇到子涵,說的不是很明白,但子涵腦洞很大,稍微一聯想就知道自己的后果了。
這么一想,子涵就覺得不好了。
她若真被人賣了,有什么辦法去求救?就自己這細皮嫩肉,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做派,怕是隨便被人嚇唬兩下就……
她又想起前世的場景,不由打了個寒噤。
現在想起趙瑜的事來,居然有些慶幸。
那次過后,子涵對李嬤嬤倒是信任了很多。
幾日后,調查阿曼一家的人回來稟報時,她也有了相當的心理準備。
她那位奶兄說是做生意不行,其實他相當“行”。
當初生意好,賺了一筆大的,子涵勸他將那一條街的商鋪多買幾間下來,多開幾間鋪子,互相獨立,雇人經營,搞個家具一條街出來。
奶兄否決了,說是自己膽子小,怕叫貴人看上了奪了去。轉頭他就找了個貴人攀上,將兩邊的鋪子都給盤了下來,又開了三家店。
每一次子涵給了他新的圖紙,他先在子涵注資的“宜家木器鋪”擺兩件出來,其他三家店都大批量備貨,等個幾天就全線上貨了。
故而,子涵每次看到的賬簿上總是入不敷出,但他自個兒卻油水充足,連帶著他攀上的那家貴人也賺得盆滿缽滿。
子涵上次讓他們準備個田莊,那一家子倒是真的買了,卻將真正的田契房契留了下來,仿制了一份,送給了子涵。
子涵想要出府,倒是正中他們下懷。那個阿曼奶娘倒是個精明的,早猜出子涵手上怕是有徐氏的嫁妝銀子,一直在打那筆錢的主意。
他們都已商量好子涵出府后,如何將銀子拿到手,然后將人送到那個貴人手里,這才是人財兩得!
但是,不久前子涵嫁入了平王府,阿曼兒子張懷古就有些擔心是不是被姑娘發現了什么,才會突然不出府了。
阿曼卻無所謂的道:“姑娘一向信任我,爾等且放心。她嫁入平王府,咱們又多個靠山罷了!”
她還準備將那一套假的房契地契要出來,讓那個田莊真正的拿到自個兒手里,以防將來露餡。上次進府,她一直沒說出來的就是這個。
即便有了心理準備,子涵聽到這兒還是覺得很難受。
李嬤嬤問她如何處理這件事,她沉默良久,最后還是道:“張懷古背后的那家貴人是什么身份?”
李嬤嬤使了個眼色,站在堂上的下人便回答了:不過是個京城破落戶,家業早已敗盡,靠了祖上一點余蔭,就撿了張氏這個便宜,才過了這幾年的好日子,到頭來膽大包天,居然還打起了侯府嫡姑娘的主意來了。
對付這種人家并不需要王府或者侯府出面,李嬤嬤叫人給衙門遞個話,自然有人教他們做人。
至于阿曼一家——子涵收拾好心情,找出了一張賣身契,隨口道:
“按背主處理吧!”
就是因為自己太過良善,才會被人如此欺瞞。
當年自己遣散婢仆,發還身契時,除了阿曼一家,都是白契,他們自行處理即可銷了奴籍;但阿曼一家不同。
當年徐氏命阿曼來服侍子涵,因存著讓阿曼作為奶娘,跟隨子涵一生的想頭,給她一家單立了紅契。紅契銷奴籍時,需要主家派人去官府辦理,自行銷毀是無效的。
當初歸還身契,獨留奶爹一人之時,鬼使神差的,子涵沒有提醒他們。她認為自己想要照顧奶娘一家子,有沒有身契都一樣。
現在卻印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