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崇風見他如此,很是不滿,眼睛微微瞇起,眸子里透著殺氣,直看得漁夫背脊發寒,三九天里,腦門上竟滲出了一絲冷汗。
一燈大師雖然大耗了功力,但是精神修為不曾掉落,瞬間便感應到了這股殺氣,忍不住道:“阿彌陀佛,小施主好重的殺氣!”
“放肆!”柯鎮惡呵斥一聲,見兒子低頭垂目,這才抱歉道:“這小子前兩年潛入草原扎木合身邊,跟著打了幾場丈,殺了不少人,所以戾氣有些重,還請大師和諸位見諒!”
一燈大師吃過黃藥師給的九花玉露丸,雖然功力未復,但氣色已經好了許多,笑道:“虎父無犬子,云兒的天賦資質已經讓人驚艷,沒想到這另一個兒子看著不過十一二歲,竟也能上陣廝殺,果然不凡。”
漁夫才從剛剛的殺氣中緩過神來,心低不禁又生出無窮羞惱,暗罵自己一個水軍大都督,竟然被一個黃口小兒的眼神給嚇住了。
卻不知道柯崇風雖看起來只有十歲出頭,實際已經十六歲,剛才的那個眼神也暗含了《九陰真經》中的移魂大法的法門。
他只是一時不查,沒有防備而已,若是當真對上,以他的功力,遠超柯崇風,柯崇風一旦在他有防備時用出這一招,吃虧的還是他自己。
不過漁夫卻不知道這一點,越想越羞,越羞越怒,臉色脹紅,胸膛起伏,似乎下一刻便要爆炸一般。
一燈大師見狀,喝道:“癡兒,還不醒來!柯大俠胸懷磊落,你怎可如此無禮!”
漁夫梗著脖子道:“若不是他喊師父上來,師父又怎會虛弱至此!”
一燈大師道:“這是我的選擇,感謝他還來不及,若非他,我將無顏在活于世間!”
瑛姑聞言冷哼一聲,不過心低對于一燈大師的最后一點怨氣也消散一空了。
柯鎮惡自不知瑛姑的內心變化,卻注意到了漁樵耕讀中其他三人的神情,雖不似漁夫一般直接,但眼神中的不滿卻瞞不了人,于是笑道:“看來我要不做些什么,大師這四位弟子定不會安心,將來怕也是要影響云兒與師兄弟之間的感情!”
一燈大師道:“柯大俠不必介意,他們只是一時不曾覺悟而已!”
柯鎮惡搖了搖頭,笑問道:“請問大師可知道‘力從人借,氣由脊發。’是何意?”
這其實是《九陽神功》中的一句。
一燈大師一愣,不知他為何突然問起了武功心法,暗道:“他莫非是怪我看了《九陽神功》?”不過他到底是仁厚君子,雖然疑惑,卻還是答道:“氣向下沉,收入脊骨,注于腰間,此氣之由上而下也,謂之合。由腰展于脊骨,布于兩膊,施于手指,此氣之由下而上也,謂之開。一開一合便是陰陽。”
柯鎮惡道:“不知大師現在還有幾成功力?”
一燈大師道:“得虧云兒讓我看了《九陽神功》,讓我功力更進一步,否則此時必然半成功力也無,如今卻還有一成在身。”
柯鎮惡道:“那便再好不過,不知大師可信我?”
一燈大師道:“柯大俠俠名遠播,貧僧自是相信的!”
柯鎮惡笑道:“那便再好不過。”說話間又揮手清理出一大片積雪,露出下面巖石,接著道,“大師請坐在此處,運使借力蓄氣的法門!”
一燈大師雖不明其意,但還是依言坐下默默運功。
柯鎮惡見狀,走到他身后,道:“大師只管安心運功,勿要抵抗,否則我二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