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為何……”楊信疑惑了。
這一全盤方略,可謂是高屋建瓴。
“天王壽董。”朱儁吐出一個名字。
“什么天王壽董?”楊信咀嚼著這個名字,一臉疑惑。
朱儁苦笑搖頭,繼而娓娓道來。
這天王壽董,卻是南越之地一個流傳甚廣的傳說。
傳說所描述的,是個只身擊退了漢軍“入侵”的小孩,和布魯塞爾那位“撒尿的小男孩”的故事有異曲同工之處。
不過,天王壽董的故事更傾向于神話。
故事中,這小孩才出生不多久,就迅速長大,更成長為巨人,騎鐵馬,披重甲,持巨棒,在林間穿行,如天神下凡,擊退了漢軍。
雖是神話,但在南越之地,
“一個神話?”楊信微微皺眉。
“叛軍本是一盤散沙,卻不知在何時起,供奉起了天王壽董,又有神使四下宣揚教義,激發同仇敵愾之心。”朱儁眉頭緊鎖,沉聲道,“如此這般,交州諸賊竟隱約形成了凝聚力,戰力尤勝往昔。”
楊信陷入沉默,面露凝重。
宗教的力量,他自然再清楚不過。
叛軍數量足足有數萬,一盤散沙時還好對付,但若真形成凝聚力,朱儁、楊信加起來這五千人,恐怕不夠給人塞牙縫的。
而更令楊信警惕的,則是那種種傳教手段。
怎么看,也像是太平道!
莫非,這場梁龍起事,實則是太平道的“試驗田”?
楊信心中懷疑,但卻沒有證據。
“既然如此,兵貴神速,我也立刻出發。”他點頭道。
“好!”朱儁聞言大喜,“我會以交州刺史名義,向豫章、長沙、零陵等諸郡發出文書,也便于你的人馬通行。”
楊信不是直接進入交州,而是需繞道豫章、長沙、零陵等諸郡,那卻是揚州、荊州的地盤,自然要提前發公文。
“如此甚好!”楊信點點頭。
……
南海郡,太守府。
張曼成倚靠著房柱,神情憊懶,俯視著一名戴官帽的白衣中年儒生。
這位中年儒生,正是前南海太守,如今的叛軍領袖之一,——孔芝。
“不愧是詩書傳家的南海孔氏,這‘天王壽董’的故事,竟被你們改編的妙趣橫生,高潮迭起。”張曼成神情古怪,笑道,“到動情處,連我看著,都覺得熱血沸騰。”
孔芝一言不發。
張曼成則繼續感慨:“還有那傳道的神使……我大賢良師蟄伏多年,才培養出弟子八位,傳道于四方。你們孔家隨意拿些讀書人出來,學些教義和操弄人心的手段,傳道竟也似模似樣。”
“你來我這,就是想說這個?”終于,孔芝失去了耐心,陰沉著臉道。
他其實是不愿造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