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拔擢他為貔虎騎的領袖,又給他全權處置之權,幾戰過后,尤其攻城一戰后,他的自信心建立,“知命”自然是水到渠成。
“他的天命是什么?”楊信問道。
“我看著,是一頭白色麒麟,但生有獨角。”趙寅是個粗人,卻不識天命的,“聽人說,那是叫‘天路’。”
“天祿!”楊信卻當即聽門道,眼神一凜,心下似有恍然。
他忽然明白,“三貔貅”是何含義了。
傳說中,貔貅之屬有三種,無角為符拔,獨角為天祿,雙角為辟邪。
如今,趙詡得符拔,趙烈得天祿,剩下的趙云,自然不言而喻。
“恐怕,這三種貔貅合體,還有些別的妙用……”楊信摩挲下巴,“而趙詡的坐騎化為符拔,就是妙用之一。”
他猜得沒錯,而三貔貅的妙用,可還遠不止于此。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既然潭中已經攻下,楊信也無半分遲疑,立刻領軍,前往潭中城。
……
一路之上,楊信卻注意到,太史慈一直在自己身邊晃蕩,不時偷偷打量自己,甚至有些鬼鬼祟祟的模樣。
“子義,你干什么呢?”他本想假裝沒看見,但還是沒忍住,出言問道。
“大人,你可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太史慈難得地有些扭扭捏捏,囁嚅著道。
楊信聽得一臉茫然:“教你什么?”
“我也想知天命。”太史慈神情肅然,道:“我親眼見到,那一夜你與文謙促膝長談,第二日他就知了天命;靖邊離開前,你抓著他的手殷切囑咐,靖邊也知命了;還有翼德,他也是說見了你的英雄氣概,心有所感,才知的天命。少主,你的‘青萍’出神入化,可點頑石為金,能不能也恩澤于我?”
楊信聞言,實在哭笑不得。
太史慈畢竟是少年人,還是有些不切實際的迷信,就像有的人在考試中“三短一長選最長,三長一短選最短,遇事不決就選C”的掙扎一樣。
“青萍的效果,僅僅是點撥,能不能覺醒,還要靠自己。”楊信面帶微笑,安慰道,“子義,你也不必在意,你的才干本事就在這里,那是沒人能奪走的……你所需要的,只是一個契機罷了。”
“契機?”太史慈似有所思。
……
半日行軍。
楊信已能遙見潭中縣城墻,卻又隱約聽聞,有喊殺之聲在回蕩。
“隨我向前,看看情況。”他面色一沉,策馬向前,其余人也都加快了速度。
不過,他們來到城下時,只是看到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城門前,貔虎騎正來回沖殺,長驅直入,勢成破竹!
賊人數量約莫百余,但看那一地的尸體,其原本數量,怕是得有三四百。
而楊信也見到了“天祿”。
如他所料,趙烈的坐騎,也是化為一頭奔踏如飛的天祿。天祿和符拔有七八分相似,但分明像是不同物種,一個是“奇蹄目”,一個是“食肉目”。
符拔尖牙利爪,如虎似豹,天祿則是食草動物的臼齒,四肢也是蹄子,而非利爪。
趙烈乘騎天祿,口中依舊頌念著《小雅·六月》,那聲音在天祿的作用下,似乎愈發博大浩蕩,似天籟之音,處處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