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柄把的兵器,立刻增漲半截,如同造型別致的銀鉤。
在這半截銀鉤刃面上,浮現數十個像是“吸盤”似的漩渦狀,可見漩渦內繚繞著“嬰童”人臉般怨氣。
道人凝視著手中的銀鉤,喃喃自語:
“伊水河建立佛臺,如此多人因水而亡,但是煉化彌補如意鉤,仍是這么慢?何年何月才能修復......”
“我覺醒如意真仙的身份,歷經千辛萬苦才有了千年道行。居然進不了‘獅駝會’!”
“可恨哪......進不了‘獅駝會’就撈不到補天石,彌補這件法寶就更慢!”
道人的臉色變得焦躁,下了床榻,來回踱步沉思。
“他們說,只有進行‘奠祀’,才能加快覺醒......翟娘真是廢物!廢物!琵琶會怎么還不開??”
“子母河水弄死的人,還是太少!這么一點點怨氣,奠祀也被拖慢!”
道人滿臉陰晴不定地盯著燭火。
“我不能再等!”
“一但伊水河的龍門佛臺建成,此地改為東都洛陽,必然是高人云集而來......在這里繼續奠祀,危險太大!”
“只能想辦法,闖一闖寶瓶寺......”
但想到此處,道人又再開始猶豫。
“雖然洛州城內,沒有比我道行更高的修士......但那個神秀和尚確實古怪,每夜掃塔,我居然無法進去......”
一番猶豫之后,道人念及寶瓶寺的秘密,又再心熱難抑。
“原本是想和翟娘一起,在此雙雙奠祀,各晉其路......順利后,攜手入寺,必當大有把握......”
“這個賤人,居然失了蹤影......”
“不管她!她原本就不是和我一條心,賤人另有盤算,遲早要和我決裂......”
“現今如意鉤上的怨氣,若是放出,再加城內的積累,應該可以撕開一條縫......寶瓶寺不見得固若金湯!”
道人漸漸立定決心,緊握如意鉤法寶。
“必須入寺看一眼,要不然,豈不是白來一趟?”
想到此,道人毫不猶豫,收起如意鉤,搖身一晃,又再變為平凡猥瑣的賭徒模樣。
他開門離去,依然和之前一樣,沿路變化打更人、兵卒,牛虻,再次接近寶瓶寺。
釘在樹枝頂端葉尖上,牛虻嘴里,吐出一道黑氣。
黑氣迅如閃電,飄到寶瓶寺幽暗角落的院墻上。
旋即,整個上空的漆黑怨氣霧焰,如同被吸引,匯聚一處,仿佛一個無形的刀刃,緩緩在院墻上切割。
牛虻仔細觀望,眼見片刻后,果然是撕開一條縫隙。它早已蓄勢待發,頓時如同青煙,飛掠而過。
嗤~~
牛虻有驚無險,穿過了院墻上的縫隙。終于是闖進寶瓶寺,落在寺內一片瓦上。
它那綠豆般小眼,緊盯遠方塔林的九層古樓,正要振翅高飛,飛向古樓。
驀然!
“阿彌陀佛......”
一聲清吟佛號,突兀回蕩在牛虻身后。
牛虻驚詫萬分地回頭。
夜色下,虛無之間,一件袈裟浮現而起。然后袈裟就像帷幕一樣拉開。
從袈裟后方,步出六人。
一個穿著賭徒衣衫的年輕人,一個穿黑褂的打更人,一個穿副將袍服的魁梧漢子,一個籠罩披風的女子。
邁步上前,合掌宣佛號的,正是法澄方丈。
白眉老和尚身旁,神秀伸手一揭,袈裟化為淡煙,落入他的掌中。
“還真是插翅難飛!居然真的是有翅膀啊......”穿著賭徒衣衫的吳倫,嘿嘿笑道。
“如意真仙居然是一只蒼蠅?”穿著副將袍服的王锏戈,摸了摸額頭。
“這東西叫牛虻,圍著牛屎打轉的那種!”上官雪琴白了一眼王锏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