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回來,看到他不在這里,你或許會覺得失望,所以他不肯離開。他表現得很抱歉,我告訴他,不必覺得歉意,若這是他的選擇,那么我會選擇尊重他的意志。’
這是最后一次石碑,自此之后,【后】似乎再不曾來過這個世界。
衛淵沉默許久,一直到杯中的茶都涼了,方才回過神,閉著眼睛,白發垂落背后,這偌大的小世界,大道開辟的聲音轟然作響,卻越發覺得空曠,這三人所創造的道場之前,三千問心玉髓,唯獨青衫道人席地而坐,白發垂落于地,只是覺得荒涼。
‘在下名為【后】’
‘吾名為【渾天】,聽聞道友欲尋求天道?’
‘歡迎光臨,歡迎光臨!’
呵……
大道長生,各行其路,不負相識,已是難得。
人走了,手中的茶也涼了下來,衛淵收斂了自身的情緒,看向了更里面的地方,那里沒有一座石碑,如果說是以前的衛淵,可能會完全忽略,但是對于現在自身的功體走到了域中四大道路上的他,那里的異常簡直刺眼。
白發道人手中的茶盞隨意一潑,茶盞里的茶飛出,落在了天機之上。
化作了一道道波光漣漪的殘影。
那里原本有一座座石碑,上面同樣有屬于后土的信息氣息殘留,但是下一幕,這些石碑就仿佛被風化的砂礫一般,緩緩地消散無形,最終連一絲一毫都沒能留下,若不是衛淵此刻對于天,地,道,人,四類法則的敏感度極高,也會下意識忽略過去。
“……被毀去了,是誰做的?”
衛淵想要看清楚是誰所做,想要看清楚動手的是誰,但是對方的實力一來也似乎極為強大,二來跨越了漫長的歲月,衛淵本身只是因為其特性,對于這一類的信息敏感,但是不代表他擅長還原。
對于推演過去未來的天機類的手段。
衛館主的熟練度仍舊是會被夫子拿著戒尺滿世界追殺的級別。
既然沒法子自己推斷出來,那就只好依靠外物了。
衛淵五指一握,直接把清醒之夢里面的河圖洛書給拉出來,河圖洛書似乎都不敢置信自己被放出來,沒有那一棒子莽夫老幫菜,也沒有那個看不清楚臉卻又陰地一批的燭九陰。
沒有!
沒有!
哈哈哈哈哈哈!
河圖洛書在驚愕之后,旋即突然放聲狂笑起來,靈紋暴漲,直接化作了一個身穿藍灰色衣服,面容樸素到看一眼就會忘記的青年,放聲道:“哈哈哈哈,衛淵啊衛淵,你真的是太小看我了!”
“居然把本座放了出來!”
“天高地闊,任我遨游啊哈哈哈!”
“從此,我將不再受你的鉗制!”
“從此,我將會天地無敵,我會把你的黑歷史告訴全世界!”
藍衣青年身軀爆發了一股強大的靈氣,而后把握天機,就要瞬間遁去,遠離那個噩夢,正心情愉快的時候,祂突然‘看到’了自己的未來,看到自己瞬間遠去,卻不可遏制地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時空裂隙。
自己會被各種各樣的理由干擾墜入其中。
睡覺的時候,走路的時候,甚至于是戰斗的時候,吃飯的時候。
而這些本來應該是隨機的,毫無規律的時空裂隙,卻都指向了同一個終點,白發青衫的道人眼底漠然,背后隱隱流轉無盡的劍氣風暴,隱隱化作了天之蒼茫,地之渾厚,人之炎黃,以及三者合一的大道之體。
看到白發道人伸出右手,五指微微張開:
‘敕令,河圖洛書終將碎裂……’
‘敕令,河圖洛書碎片,永無再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