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大禹,到底誰學誰的?”
女嬌笑瞇瞇不說話,卻下意識地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時候的女子國國都里,滿頭白發還是墨色的巫女咬著嘴唇,倚靠著獸車,正在掙扎著心里面的抉擇——
是把同伴留在這里,安全一生,還是遵照那陶匠的想法,哪怕會有生死危險也一起出發。
而禹躺在獸車頂蓋上,仰頭望著星空,嘴里咬著一根柳葉。
兩個人都陷入掙扎抉擇當中。
而其實也已經有了最后的抉擇。
然后,被麻繩捆成了粽子的契一扭一扭地從獸車后面探出頭來,滿臉淡然的少年術士吐出嘴里的棉布,看了看沉思的禹,然后轉頭看向女嬌,風輕云淡地對皺著眉頭的巫女道了一句——
‘沒了淵,一路上你要吃禹做的東西么?’
這成為了打破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禹大笑著從獸車上跳了下來,把好友從洞房里又捆了出來,對方綁了他這邊的人,他在把淵綁回來,在女兒國,這合情合法合理,之后一路狂奔著離開了女子國,衛淵回憶起過去的事情,低聲道:
“夸霖啊……可惜了,當時我最后也沒能道謝,就不告而別。”
女嬌搖了搖頭,道:
“不,當時你根本沒想這件事情。”
“你當時滿腦子只有陶器和做飯。”
衛淵:“…………”
………………
這一頓飯,女嬌沒有吃了幾口,只是看著衛淵大快朵頤。
甚至于把最后的米飯都扒拉下來,直接倒在了盛菜的盤子里,把湯汁都吸收干凈了,這才把幾乎像是變成琥珀色的米飯全部吃完,一點都沒有剩下,女嬌看著他吃完,遞過一杯茶去。
難得來了一趟青丘國,衛淵吃得痛快,又聊了很久,一直到天色黑下來才告辭離去。
“還要去準備應對鼓的事情。”
正在衛淵離開的時候,聽到了后面傳來的聲音,下意識定住腳步,回過頭,看到女嬌輕輕撫摸劍匣,雙眸微斂,神色柔和安寧,許久后,突然一抬手,那柄裝著曳影的劍匣直接飛過來,衛淵抬手接住,不解看過去。
女嬌雙手攏在袖袍里,如常笑道:
“這個是禹留給你的。”
“我不能拿走……”
“這把劍,你自己留著當念想吧。”
衛淵怔了下。
見他似乎還要說什么。
女嬌突然擺了擺手,把他動作打斷,戲謔笑道:
“再說,在你墳前插了五千年,太晦氣了。”
“你不嫌棄,我倒是很嫌棄呢。”
“快走快走。”
“打完鼓以后,再來轉轉。”
衛淵只好笑著點頭,把這劍匣收起來,離開青丘國的時候,看到兩名狐女偷偷在那兒看自己,風聲把兩名狐女竊竊私語的聲音傳到他的耳邊:“這就是老祖宗要接待的人么?”
“是吧……這一次,老祖宗可是親自下廚的。”
“上一次那兩位,天女和虞姬來的時候,都沒有過呢。”
“不知道是誰?”
正偷偷看著,突然發現前面那人消失不見,正狐疑著。
突然背后傳來一聲怪叫。
兩只小狐貍直接冒出了狐貍尾巴,尾巴上的毛都炸成一團棉花糖的模樣。
背后聲音含笑道:
“涂山部的小家伙們,現在都開始偷偷跟蹤別人了嗎?”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