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和郡尉聞言,立刻停下了腳步。
二人垂著頭,一副緊緊聆聽教誨的模樣。
此次故居遭到破壞,二人是難辭其咎。
現在因為公子間的爭奪,又有這位上將軍在前面頂著,正巴不得他們鬧呢。
只有上面鬧起來,才能讓那位咸陽新貴為此事頂在前面。
追起責任來,也小一些。
將閭眉頭一挑,立刻站了出來。
“兄長,弟以為上將軍的處罰并無不妥之處,而且也有先例可尋。”
扶蘇眉頭緊皺,張了張嘴,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本來,扶蘇還想呵斥如此草菅人命,良心何在的。
不過聽到提醒,想起親爹貌似也做過同樣的事,而且殺得更多。
立馬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咬牙反駁道:“他們是大秦的子民,若是傳了出去,豈非要寒了六國遺民的心?
讓他們真正融入到秦國之中,豈不是更加困難?”
將閭梗著脖子道:“皇帝威嚴不容褻瀆,兄長難道沒看到墻上所寫的字嗎?那是造反的宣言,對陛下身份質疑就是最大的侮辱!不殺,不足以消除心頭之恨!”
扶蘇神情一滯,一時有些語塞。
畢竟,作為嬴姓,將閭說得都沒錯。
皇族不容侮辱,陛下的聲譽更不容人褻瀆!
只是……
扶蘇臉色變換,咬牙沉聲道:“那就應該把犯案之人抓起來明正典刑,而不是殺害無辜!”
秦軒唇角上揚,譏諷的冷笑道:“好啊,那就有勞郡尉大人了。我是秦軍將領,只領兵殺敵,不負責查案。”
額……
頓時,努力裝作小透明的郡尉心頭不由一顫。
作為郡尉,本身就有掌郡駐軍,主管治安、偵緝盜賊的責任。
此次故居遭到破壞,作為負責治安的主官責無旁貸!
可是
查,上哪里查啊?
事情發生了至少半年以上,既沒有目擊證人,也沒有懷疑對象……。
不對,懷疑對象是有的。
整個邯鄲城的舊趙國子民,都是懷疑對象。
難不成把整個郡城的人都殺了不成?
郡守忽然覺得,那位咸陽新貴提出的方法,似乎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不但能消除皇帝的怒氣,也能免去自己不作為的罪責。
而且,犯案之人就真住在這條街上也說不定呢?
郡尉被點名,想繼續裝傻充愣是不可能了。
不得不站出來,硬著頭皮道:“下官認為,上將軍的建議不無道理……。”
扶蘇抿著唇,深深看了一眼。
無奈的轉過了頭。
畢竟,姓秦的沒說錯。
上將軍是負責領兵打仗的,查案那是郡尉的事情。
要不是離京前皇帝的叮囑,這事和他就沒有半點關系。
現在硬要讓其扛上身已經不可能了……。
“去執行吧!”
秦軒聲音平靜的下達的命令,轉身向著大門外走去。
在和扶蘇擦身而過的時候,身子停頓了下來。
以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冰冷說道:
“本將軍沒興趣攪入奪嫡,若你再咄咄逼人,刀…可不認是不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