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說到底,都是為了顏面。
扶蘇作為大秦長公子,從小就是按照繼承人培養。
連建立招賢館招攬門人,都是皇帝批準公開的打造班底。
在各公子中權力最大,連李斯也不得不給他面子,就更別說其他人了。
這位在所有人心中默認的下一任大秦皇帝,誰敢駁了他的面子!
雖然不是太子,卻有了太子的權力。
一句話赦免某個人,在大秦長公子看來真不是什么大事。
這種收買人心的事情,即便是鬧到皇帝那里,必然也是支持的。
經過詢問之后,郡守確沒有私通反賊。
只是因為想要穩住城內的治安,余情可原。
畢竟,這種事情說大可大,說小可小。
到底怎么論斷,全看上位者處于什么目的考慮罷了。
郡守也是老官僚了,對這些事情看得很通透。
長公子和這位咸陽新貴不和,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即便沒有下令抓捕的事情,郡守為了表明立場也會和姓秦的劃清界限,以表示對靠山的支持。
既能借助交惡表忠心,快速在靠山心里占據一席之地,又能出口惡氣。
才敢和秦軒撕破臉皮。
這就是郡守有恃無恐的依仗!
秦軒背負雙手,一字一句沉聲說道:“此人和反賊暗通溝渠,應立刻下獄問罪。
公子…真要赦免?!”
聲音低沉而有力,透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前面半句,是定下了罪名,也是給扶蘇的臺階。
后面半句,則意味深長了。
郡守聽聞還要將自己下獄問罪,心中瞬間勃然大怒。
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弄啊!
作為一名老官僚,清楚知道這已經不是罪名的問題了。
而是顏面和立場的爭斗!
這位咸陽新貴想要保住威名,自己就必須有罪。
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私通反賊,早已經不重要了。
自己只是雙方博弈的一顆棋子罷了。
沒罪也有罪!
郡守眉頭緊皺,心中升起濃濃的憋屈和憤怒。
好歹是一方封疆大吏,竟然被當成了博弈的棋子,心中怎能不怒!
若是兩位公子之間的博弈,被當做棋子也就罷了。
可對方只是左庶長爵位,還沒有自己高呢!
而且上將軍只是臨時職務,等回到咸陽陛下就要收回。
而自己呢,好歹也是一方大員不是?
無論是爵位還是實權,都不比對方差。
真要論起來,沒有戰事時封疆大吏實權更重!
憑什么就想要決定自己的生死?
一時間,郡守眉頭倒豎,心中的隱忍徹底爆發了!
冷聲低喝道:“上將軍,請注意身份!長公子下的決斷,豈是臣子可以違逆的!上將軍,你真以為功高震主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如此藐視皇權,你還當自己是大秦的臣子嗎?!”
郡守昂頭挺胸,發出了憤怒的呵斥。
不就是扣帽子么,誰還不會呢?
既然對方不仁,也就別怪自己不義了。
私通反賊,的確是抄家滅族的死罪。
但是藐視皇權,同樣也是抄家滅族的死罪!
而且,功高震主的話,是真的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