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云樓漠然望著邱玉成,首先留意到就是他的右臂處空空如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師父!”邱玉成再次叫道。
“你我早已斷了師徒之誼,起來吧,我受不起。”
邱玉成含淚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就算師父不認我,玉成心中也永遠當您是我的師父。”他從腰間掏出玉牌,這玉牌是九幽宗弟子的身份證明,他擁有這玉牌,就證明他仍然是九幽宗的弟子。
華云樓想起是岳陽天讓自己來見邱玉成的,這玉牌意味著邱玉成重新被納入門墻,又或者他從未離開過,當初的被逐只是假象,如果是后者,自己這個當師父的被蒙在鼓里已經太多年。
想到岳陽天深不可測的目光,華云樓從心底嘆了口氣:“你有何話說?”
邱玉成道:“師父,我遇到了秦浪。”
秦浪舒展了一下雙臂,總算雙腳落在了實地上,坐船坐久了,乍一上岸,腳下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赤陽城平波港,規模宏大,百舸爭流,千帆云集,這里是大雍王朝最大的內港,也是商旅云集之地。
平波港的旁邊就有一座繁華的市集,來自四面八方的客商可以在這里就近交易。
雪舞看到眼前車水馬龍,人群川流不息的場面已經看得眼花繚亂,小聲道:“哥哥,這里好多人。”
秦浪笑道:“號稱大雍第一大城,自然繁華興盛。”
兩人都已經恢復了正常模樣,走在人群中,雪舞的美麗不時引來路人的關注,雪舞也意識到這樣容易招惹麻煩,就在路邊買了個帶著薄紗的斗笠,將俏臉遮起來。
早就聽說赤陽不僅僅是大雍陪都,還是鎮妖司的總部之所在,這里鎮妖師眾多,如果識破她的妖族身份,肯定會招來許多麻煩。
秦浪去一旁雇了輛馬車,從平波港到赤陽城還有十多里。
那車夫聽說他們去找桑競天,不覺一怔:“公子,您說得桑競天桑大人,那可是咱們大雍的御史大夫啊!”
秦浪愣了一下,倒沒有想過桑競天居然是這么大的官,可重名的幾率應該不大。
“御史大夫是不是官很大?”雪舞好奇道。
車夫笑道:“自然很大,屈指可數的大。在大雍,大官兒就數三公九卿,這三公就是丞相、太尉、御使大夫,你們要找得這位就是三公之一,大雍御史大夫,銀印青綬,掌副丞相。”
秦浪本來以為桑競天也是狐族中的一員,但是沒想到他居然在大雍位列三公,根據秦浪的了解,妖族是不可能在朝內為官的,卻不知桑婆婆臨終之時為何要讓雪舞千里迢迢過來投奔此人?
車夫道:“不過,這位桑大人如今處在丁憂期。”
雪舞眨了眨雙眸道:“何謂丁憂?”
“咱們大雍講究忠孝仁義,對于孝道尤其看重,自高祖帝建朝,就規定朝廷官員在位期間,如若父母去世,則無論此人任何官何職,從得知喪事的那一天起,必須辭官回到祖籍,為父母守制二十七個月,這叫丁憂。”
秦浪道:“也就是說,現在桑大人處于賦閑狀態?”
車夫道:“官家的事情,咱也不懂,反正桑大人這兩年都在赤陽未曾離開,對了,按照慣例他應該還在守孝期,可能不在府邸,你們應該去墓園找。”
秦浪還是讓車夫將他們兩人先送到了桑競天的府邸。
確切地說,這里應當是桑家老宅,過去都是桑競天的父母居住,位于赤陽西城谷豐巷,并沒有想象中官邸的豪華氣派,門樓低矮,建筑老舊,房門漆皮剝落,銅釘都銹了,屋檐和院墻上生有不少的茅草,看上去還顯得有些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