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窮年和太后蕭自容接觸得不多,聽說最多的事情就是她害死了前皇后白惠心,可這些傳言缺乏考證,根據他最近的觀察,蕭自容也沒有過度干涉朝政,朝廷大事基本上放權給四位顧命大臣,當然呂步搖并不得志,身為三代帝師,大雍首輔,如今他的地位遭遇了挑戰。
應當是失落吧,畢竟此前呂步搖和蕭自容的關系一直很好,又是太子龍世祥即位的堅定支持者,按理說呂步搖勞苦功高,本該繼續得到重用才對,可蕭自容垂簾聽政之后,卻更倚重桑競天,明顯疏遠了呂步搖。這也是讓很多臣子深感不解,要知道桑競天當年帶頭反對立龍世祥為太子,還因此遠離朝堂兩年之久,太后蕭自容居然胸懷如此廣闊,上位后非但沒有報復桑競天,反而以德報怨。
朝堂就是如此,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呂步搖道:“天下動蕩,妖孽輩出,七重妖獄被毀只是一個開始,其實人禍要遠比妖患更大!”
陳窮年道:“恩師是否知道太后已經將調查鎮妖司之事交給了天策府的計宏才?”
呂步搖點了點頭:“桑競天一手操縱,他一直都在針對你。”
陳窮年對這句話并不認同,此一時彼一時,當初桑競天的確想阻止他的女兒入宮,可是在這件事已經成為事實之后,桑競天似乎轉變了念頭,從新近發生事件的處理來看,桑競天明顯有和他緩和關系的跡象,或許桑競天認為現在首要對付的人應當是呂步搖,而自己已經成為他團結的對象。
陳窮年道:“學生一心為國,若是因此被人針對也是無奈。”
呂步搖道:“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做臣子的在任何時候都要懂得這個道理,太后深諳帝王心術,懂得在各方權力之間尋求平衡之道,我已經成為她的眼中釘,她很可能要除我而后快。”
陳窮年勸慰道:“恩師多慮了。”
呂步搖道:“我思來想去,你我之間還是劃清界限為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后需要得是一個她親手打造的朝廷,一個重新布局的平衡。”
陳窮年明顯感覺到呂步搖的忐忑,心中暗嘆他終究還是老了,到了這種時候,就不要貪戀權勢,急流勇退也好。
呂步搖有些疲憊地閉上了雙目道:“你去吧,我累了。”說了許多的肺腑之言,卻未得到陳窮年的有效回應,呂步搖意識到,他們之間已經產生了嚴重的隔閡,或許在陳窮年的眼中,自己也是大勢已去,一手扶植起來的陳窮年終究還是無法為自己所用。
秦浪和古諧非來到丹青畫坊,發現大門貼著封條,周圍無人駐守。他們決定進去看看,輕松越過院墻,古諧非不走尋常路,選擇穿墻而入。
里面的房間也上著鎖,秦浪就在院子里為古諧非望風,古諧非一個人鉆進去尋找線索。
沒過多久古諧非從里面出來,他找到了幾張碎紙,從邊緣來看此前被燒過。
托著那幾張碎紙,來到秦浪面前,神神秘秘道:“有妖氣!”
秦浪裝模作樣地聞了聞,聞到淡淡的焦糊味,至于什么妖氣他是一點都沒感受到,術業有專攻,聞道有先后,在聞味道方面,十個秦浪也趕不上一個古諧非。
古諧非道:“只要他還在雍都城內,我應該可以把他抓出來。”
秦浪對古諧非的能力深信不疑,兩人已經并肩戰斗過多次,古諧非的能力是遇弱不強,遇強不弱,在法術方面這廝簡直稱得上紛繁駁雜,什么都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