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吃了飯再走啊!”
晚飯就在錦園,古諧非沐浴更衣渾身上下煥然一新,神采奕奕地出現在了錦園,陳虎徒下廚做菜,龍熙熙帶著婢女在花廳準備餐具,王厚廷幫著秦浪修補后院的那艘舊船,秦浪將丹書鐵券重新釘在了船上。
呂步搖隨同趙長卿一起從敞開的小門走了進來,本來呂步搖是不想參加的,可秦浪非得讓趙長卿去請。
呂步搖來到船頭望著那塊丹書鐵券,撫須笑道:“你知不知道它意味著什么?”
秦浪將未完成的活交給了王厚廷,向呂步搖行禮:“呂公,這是皇上賜給我的丹書鐵券。”
呂步搖道:“過去曾有七面,現在只剩下你這唯一的一面,這丹書鐵券是可以保命的。”
趙長卿道:“那何山銘砍了丹書鐵券,損毀圣物,欺君之罪,按律當斬,現在居然可以逍遙法外。”
秦浪微笑道:“法理不外乎人情。”
趙長卿有些迷惘地望著秦浪:“你這句話究竟是何意?”
秦浪道:“律法是道德的底線,道德即人情,律法的存在從根本上是為了維護人情的存在。一般不會超出人的情感之外,也就是說,律法富含人性化。”
趙長卿目瞪口呆,這和他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認知有所偏差。呂步搖卻大聲贊嘆道:“好一句法理不外乎人情,秦浪啊秦浪,就沖你這句話,老夫今晚也要不醉無歸!”
趙長卿雖然還是無法轉過這個彎兒,可是呂步搖在他心中是如同圣人般的存在,既然他說好,那就一定是真得很有道理,秦浪雖然比自己年輕,可見識要比自己強上太多,天賦使然,難怪他都已經娶妻了,白玉宮還是對他如此迷戀,人和人果真是不同的。
龍熙熙一身紅裝,打扮得非常喜慶,眉目如畫,楚楚動人,哪還有絲毫的病容,她招呼眾人落座。
呂步搖讓她也坐,可龍熙熙卻婉言謝絕了,雖然在她心中并無世俗中男尊女卑的觀念,但是她也清楚今晚是屬于這些男人的歡聚時刻,她的存在會影響到他們暢所欲言。
呂步搖望著這群年輕人,心中忽然感到欣慰,他一度以為大雍已經病入膏肓再無希望,可是看到他們,尤其是看到秦浪,他開始意思到,大雍氣數未盡,通常危機之中蘊藏著轉機,寒風刺骨的時刻恰恰是距離春風送暖最近的時候。
秦浪舉起酒杯,首先謝過這段時間眾人給他的幫助,尤其是呂步搖,在當天那種情況下能夠挺身而出實屬不易,畢竟他已經淡出大雍政壇,一舉一動難免不會被人進行過分解讀。
第二個應該感謝得是古諧非,古諧非在危機之時,二話不說千里走單騎,前往赤陽拜訪肖紅淚,為秦浪解決半月門的后顧之憂。
古諧非喝了秦浪的敬酒道:“我這一路上倒是聽說了不少的傳聞。”他看了看呂步搖,畢竟有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丞相在,說話還是要顧忌一些分寸。
呂步搖微笑道:“你不用管我,老夫這輩子從來都是該聽的聽不該聽得一句也聽不到。”
眾人都笑了起來。
古諧非道:“反正是傳聞,外面都說這何山銘之所以針對秦浪,是因為當初何山銘曾經向熙熙郡主求親,結果被拒絕,從那時起就恨上了秦浪,后來這何山銘又打起了長公主的主意,可長公主也沒看上他。”
王厚廷故意道:“長公主看上了誰?”
古諧非小眼睛望著秦浪,一群人都笑了起來,陳虎徒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飲而盡,心中暗忖,秦浪這小子是個情種,自己的妹妹何嘗不是對他情根深種,只可惜妹妹命運多舛,現在自己這個當哥哥的想見她一面都難。
趙長卿也喝了一碗酒,感情就是如此玄妙,喜歡的人都不肯正眼看他,明知沒有任何的結果,可自己仍然斬不斷那份喜歡,明知是鏡花水月,可就遠遠的看看也好。
秦浪道:“聽說何山銘已經離開了雍都。”
陳虎徒道:“看來他是趕不及你正月十六的決斗了。”
古諧非并不知道秦浪和何山銘決斗的事情,趕緊問個究竟,聽說之后,不屑道:“何山銘看起來好像是一條漢子,想不到做事如此孬種,當真是虎父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