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謙尋望著面前的筆墨紙硯,抓起那張宣紙用力撕扯。
何山闊點了點頭,身邊黑衣鷹奴走了過去,揚起右手狠狠抽了邊謙尋一巴掌,然后又取出一張宣紙攤開來放在幾上。
邊謙尋怒視何山闊:“何山闊,你竟敢羞辱我!”
何山闊道:“我給你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內如果我還見不到想要的東西。”他停頓了一下道:“鷹奴,先從他的左腳開始,每過半個時辰就切掉一根腳趾,腳趾切完了,還沒有結果,那就接著切手指。”
鷹奴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寒光映射在邊謙尋的臉上,邊謙尋下意識地低下頭,不知是畏懼寒光還是心底害怕,又或是兩者兼而有之。
邊謙尋道:“就算你逼我寫了這份東西,我父王也不會向你們屈服。”
何山闊淡然道:“那就要看你這個親生兒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朝廷昏庸無道,置大雍百姓于水火之中,爾等何苦執迷不悔,為虎作倀,不如早日醒悟,棄暗投明,若是你們愿意投誠北野,我可保你們富貴榮華。”
何山闊使了個眼色,鷹奴反手又是一巴掌抽了過去,這一巴掌打得邊謙尋唇破血流。
何山闊道:“大雍對你們邊氏不薄,值此風雨飄搖之際,邊氏非但不知道為朝廷效力反而做出此等背信棄義的事情,是為不忠。徐家將女兒徐中晴嫁給了你,你對她卻無夫妻之情,為了自己逃離狠心下手殺她,此為不義。你明知父親自立要遺臭萬年,卻不加勸阻,反而從旁慫恿,此為不孝。明知真相如何,卻畏頭畏尾,不敢向天下人交代,此為不仁。你這種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人還有何顏面留在這世上?”
邊謙尋被何山闊說得啞口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方才低聲道:“你……你又有什么資格說我?”
何山闊道:“你為何要殺徐中晴?”
邊謙尋道:“她知道我要離開,所以想阻止我,我豈可讓一個女人壞了我的大計。”
“你殺她之時有沒有念及過夫妻之情?”
邊謙尋垂下頭去,過了一會兒長嘆了一聲道:“她待我的確不錯,可成大事者豈可為兒女情長所累。”
何山闊道:“你知不知道徐中晴被你殺死的時候,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其實并無此事,但是何山闊就是要利用這件事來擊垮邊謙尋的心理防線。
邊謙尋愕然望著何山闊,愣了一會兒,他用力搖頭道:“你撒謊,你是故意這樣說想要刺激我對不對?是不是?”
何山闊的目光充滿了悲憫和憐憫:“你不但殺了自己的妻子,你還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真希望你爹也擁有和你同樣的鐵石心腸。”
“你騙我,何山闊,你騙我……”
鷹奴又是一記耳光狠狠抽了下去,打得邊謙尋面頰高腫。
何山闊漠然道:“對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我豈會廢那么大的心思,邊謙尋,時間不多了,你最好如實寫下來,鷹奴,只要時間到,你就先切下他右腳的小腳趾。”
邊謙尋內心一顫,抬頭遭遇到鷹奴沒有一絲一毫溫情的目光,意識到他肯定會堅定不移地執行何山闊的命令,顫抖的手拿起了毛筆,深深吸了口氣,顫巍巍的筆尖落在白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