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風低聲道:“秦浪雖然優秀,可是太后那邊未必樂意,而且……”他欲言又止。
何山闊已經明白他想說什么:“李大人是在擔心桑競天?”
李逸風點了點頭道:“丞相表面對這個義子關愛,可實際上這次將秦浪推入火坑的就是他。”
何山闊道:“桑相和秦浪之間的裂隙已非一日。”
“太后對他言聽計從,我看此事必然會被他從中阻撓。”
何山闊搖了搖頭道:“太后和他只怕也沒有表面那般和諧,桑相的心很大。”
李逸風從他的話中聽出了暗示,只是李逸風為人向來謹小慎微,他不敢發表太多的意見,畢竟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太尉何當重的兒子。
何山闊道:“李大人若是能夠促成此事,等于為大雍立下不世之功,說不定可以奠定大雍未來之政局,到時候就算李大人退隱,也可功蔭后世。”他婉轉地提醒李逸風你這是在為你兒子鋪路,只要秦浪娶了白玉宮,可保李玉亭終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李逸風聽到這里焉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下定決心,這個媒人他當定了,雖然此事有可能惹桑競天不爽,可不爽就不爽,反正他看自己一直不爽,如果不是這三個小子,自己甚至沒有活著回來的機會。
其實就算他不接,只有其他人接,如果當真能夠促成這件事,他就立下一件大功,正如何山闊所說,秦浪和女帝的結合很可能改變大雍未來的政局,背后的力量有很多,李逸風雖然認可這些年輕人的能力,但是他始終認為在他們的背后有人在推動。比如太尉何當重,又比如前去為皇上守陵的呂步搖。
使團回到雍都已經是春暖花開,因為奔波勞頓,邊老夫人中途生了病,到雍都愈發嚴重了,這邊進了雍都馬上就由太醫院的名醫給接走了。
邊謙尋本想跟著一起過去,卻被阻止,直接將他送去了漫天王府,邊謙尋進入王府就被禁足,他也知道,自己來到雍都命運就由不得他左右了。
李逸風前往宮中面圣,秦浪和陳虎徒則率領西羽衛去了西羽門總部。
何山闊由鷹奴陪同返回了家中。
太尉何當重聽聞使團回來之后,就在家中等候,看到兒子完好無恙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何當重頗為欣慰,微笑道:“回來了?”
何山闊望著父親道:“回來了。”仿佛他只是剛剛出門轉了一趟,并未原形。
何當重道:“這次感覺如何?”
何山闊道:“北野成不了氣候,真正的威脅還是來自于大雍內部。”
何當重道:“內亂不止,外患無窮。”
何山闊道:“女帝表現如何?”
何當重搖了搖頭:“一顆棋子罷了。”
何山闊道:“一顆棋子放在合適的位置一樣發揮出強大的力量,關鍵不在棋子,而在下棋者布局。”
何當重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頭:“棋力方面我不如你。”
“謀局方面孩兒永遠比不上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