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信在哪里?”溫特斯的呼吸驟然加速。
夏爾用小刀割開衣服下擺,從中抽出了一條裹在氈布里的紙卷。
“搞這些小聰明有什么用?你還不如老老實實放在包裹里。”看到夏爾從衣服里取信出來,戈爾德十分不屑。
夏爾立刻反嗆回去:“誰知道有沒有壞人呢?”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緊緊盯著戈爾德。
但溫特斯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兩人身上了,他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卷,用最快的速度讀了一遍。
一共有三封信,珂莎一封、伊麗莎白一封,還有安娜一封。
信里沒寫什么特別的內容,都只有寥寥數語。可能是因為擔心被截獲,甚至沒有提到溫特斯的名字。
但對于溫特斯而言,這幾封信卻如同溺水者重新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氣那樣甘甜。
聽過夏爾的講述,并結合心中的內容,溫特斯大致弄清了是怎么回事。
時間倒退回一年之前,本威努托被碼頭上的蒙塔幫派擄走,夏爾來找溫特斯求救。為了防止夏爾被報復,溫特斯請巴德把他送到了百花城。
隨后的日子里夏爾一直躲在百花城的親戚家,心驚膽戰地聽著從海藍傳來的消息,直至風波逐漸平息后才返回海藍。
此時距離蒙塔幫派被血洗已經過去整整五個月,夏爾想和溫特斯道謝,卻得知溫特斯早已搭乘補給船隊第二次前往塔尼里亞。
因為溫特斯提前打過招呼,而且珂莎也記得夏爾是溫特斯同學的弟弟,所以后面的半年里夏爾一直在喬凡尼[安托尼奧的弟弟]的工坊里學徒。
至于幾個月前那次小小的風波,夏爾則一次也沒和其他人提起過。工坊里沒人知道他是本威努托的弟弟,更沒人知道他曾找過溫特斯求助。
之后就發生了聯省陸軍將維內塔籍畢業生送往帕拉圖的事件。
當溫特斯無時無刻不在想怎樣才能回維內塔時,他身在海藍的家人也在想法設法試圖把他接回去。
因為地理間隔導致的通信困難,還有聯省方面的刻意欺瞞,維內塔方最初幾乎沒能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督政府一開始只知道去圭土城參加授銜儀式的準尉們失蹤了,但對準尉們的去向一無所知,還以為是聯省軍方把準尉們關進了監獄里。
駐圭土城領事派回的信使一個接一個抵達海藍,維內塔人才得知準尉們已經被送往帕拉圖。
此時派人去追已經來不及,督政府只能和帕拉圖方面展開交涉。
但吃了悶虧的高原人態度更為強硬,直接將維內塔籍少尉們打散分配。德貝拉的特使還沒到諸王堡,維內塔少尉們已經被送往一個個更偏遠的駐地。
直到此時,軍官生失蹤的消息才從維內塔上層擴散到普通公民之中。一時間維內塔共和國群情激憤、輿論嘩然。
軍官生的家人們悲憤萬分,在議員廣場上發起了公開請愿。得知聯省背信棄義的挑釁行為后,同軍官生無親無故的普通維內塔公民同樣義憤填膺。
對于維內塔督政府而言,城市的總和就等于國家。維內塔的農民們幾乎沒有任何政治權利,這是自治城市時代以及主權戰爭留下的歷史遺產。
作為共和國的心臟,激怒海藍就等于激怒了維內塔共和國。
海藍市民的憤怒就像沸騰的巖漿,執政委員會一時間承受了極大的民意壓力。
德貝拉執政官不得不親自出面安撫民心,公開承諾一定會“救回我們的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