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晨,雙方前哨騎兵率先交戰。
帕拉圖輕騎寡不敵眾,潰敗。
兩名百夫長擅自撤退,依軍法被當場處決。
天大亮,霧氣散去,赫德輕騎返回本陣,諸部聯軍抵達戰場。
狹窄的寬度令赫德人無法展開,但健食者還是派出部隊從更遠的地方迂回包抄。
八點鐘左右,赫德諸部聯軍正面壓上。
赫德騎兵沖進輔兵陣線,狹小的山谷里,雙方人馬擠在一起。
四濺的鮮血飛進雙方士兵的眼睛,被殺死的人甚至沒法倒下來。
這種慘烈的戰斗中,輔兵部隊也很快潰敗,退到第三線后面。
常備軍大方陣開始接敵。
堅不可摧的大方陣擋住了赫德騎兵的突擊。
依照白獅的建議,諸部騎兵跳下馬鞍,投入步戰。
位于兩側丘陵的首席大隊原本應該給予火力支援,但是他們被赫德聯軍左右翼纏住。
在慘烈的廝殺中,帕拉圖軍隊的整體陣型開始朝右翼擠壓,左翼暴露的空間越來越大。
健食者正等待這一刻,他親率蘇茲部本部精銳直撲帕拉圖軍隊左翼缺口。
蘇茲部敢戰死士不避不讓,直直沖進長槍森林。
騎手、戰馬無不當場斃命,但是長槍森林也被撞開一處缺口。
余者緊隨其后突入陣內砍殺,本就搖搖欲墜的帕拉圖左翼方陣瞬間被沖潰。
蘇茲部騎兵開始向帕拉圖中軍后方迂回,塞克勒派出重整的輔兵抵擋,然而他們完全不是養精蓄銳的蘇茲部騎兵對手。
“[赫德語]贏了!”健食者縱聲大笑。
赫德聯軍勝券在握,蘇茲部騎兵正在自南向北席卷陣線。
“贏了。”塞克勒心力憔悴。
赫德聯軍已經全線壓上,塞克勒也亮出耐心藏在袖子里的王牌。
凄厲的沖鋒號響徹山谷。
四個大隊的重騎兵從戰線南側的樹林出擊,朝著蘇茲部騎兵的后背發動沖鋒。
屢試不爽的背襲,蘇茲部騎兵瞬間被擊潰。
帕拉圖步兵大受鼓舞,吶喊著反推赫德聯軍。
戰線上的其余各部試圖調轉方向迎擊,卻無力有效組織,最終被潰兵裹挾著后退。
一個赫德人開始逃跑,所有赫德人都開始逃跑。
赫德聯軍左右翼見情況不妙,也開始撤退。
退到谷外的赫德人得到消息,他們的老營已經被另一伙帕拉圖驃騎兵攻破。
其實根本就不需要攻,諸部先鋒的“老營”連車墻都沒有,就是一片背風平地用來存放從馬和少許輜重。
[注:從馬,即備用的馬匹]
諸部騎兵僅剩的勇氣被打得灰飛煙滅,一哄而散,紛紛回救自家老營去了。
……
“這又是一場步兵流鮮血,騎兵得榮耀的戰役。”山谷里的每一名軍官都忍不住這樣想。
簡陋的絞刑架立了起來,刑場已經在山丘上被布置好。
按帕拉圖軍法,仗打完,便要開始處決……處決自己人。
十二名百夫長被除掉盔甲,五花大綁跪成一排——士兵未潰,軍官臨陣脫逃,絞;
后背有朱砂痕跡的士兵一個接一個被抓出——背有朱痕者,斬;
更多的士兵開始抽生死簽——軍官未退,士兵潰敗,抽殺。
在過去的二十幾年來,塞克勒從來沒有心軟過,因為軍法是帕拉圖軍隊的一切。
但是在今天,鐵石心腸的塞克勒也沒法再殺人了。
“算了吧。”塞克勒輕聲說。
拉斯洛面無表情地問:“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