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聽見同伴吐出那個名字“[赫德語]你是帕拉圖巴拉禿兒!!!”
他膝蓋一軟,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后栽倒過去。
“拖延時間,等烤火者來救你們?”溫特斯一腳踢翻身旁滲著血水的木箱,厲聲喝問:“以為我不知道爾等的心思?”
泰赤聽不懂對方說什么,但是仍舊能感受到對方的語氣中蘊含的雷霆震怒,他下意識一抖。
“就不奇怪為什么烤火者去哪里了嗎?來吧!”溫特斯冷笑著說:“見見你們的大酋長。”
溫特斯又狠踢了一腳木箱,一顆已經不成人樣的頭顱翻滾出來。
和頭顱一起滾出來的,還有一面已經被血和腦漿糾纏在一起的青色馬尾旌旗——可汗的信物。
認出溫特斯的那名青翎羽看到青色馬尾旌旗,眼前一黑,也軟軟癱倒。
泰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起頭顱。
這顆頭顱像是被猛獸撕扯過,又像是從內部爆炸開,鼻子眼睛都耷拉在外面,仿佛經歷過世間最慘痛的折磨。
但是那青色九馬尾旌旗做不得假。
泰赤悲從中來,嚎啕大哭。
溫特斯靜靜看著傷心欲絕的特爾敦人、烤火者的親叔叔,忽地放聲大笑:“別裝了,他倆是真信了,我看你沒有。通譯,翻譯給他聽!”
通譯已經被連番劇變驚得瞠目結舌,他戰戰兢兢把話翻譯過去。
泰赤擦干眼淚,緩緩站起。
“烤火者死,或是你們死,二選一。”溫特斯撐著手杖,緩緩在行軍椅坐下,靠在椅背上,平淡地說:“你是聰明人,能理解我說的話。”
泰赤聽了通譯的話,思索片刻反問:“[赫德語]若我部投降,拔都會繞過我部?”
“不殺你們,也不販賣你們為奴。”溫特斯直視泰赤:“若烤火者殺了我,你還可以再回去當你的那顏。反正無論如何,我都要會解決你們,再去解決烤火者。時間寶貴,現在就給我答復。”
“[赫德語]我如何能相信拔都不會違背誓約?”泰赤嚴肅地問。
“我可以與你們舉行儀式。”溫特斯瞇起眼睛:“庫爾希塔希儀式。”
……
泰赤做事毫不拖泥帶水,溫特斯也是如此。
既已談妥條件,溫特斯當即隨泰赤孤身進入特爾敦營地,與特爾敦人盟誓。
當溫特斯在兩千余鳴特爾敦部的殘兵敗將見證下,與泰赤舉行庫爾希塔希儀式時,特爾敦部真正的汗帳精銳已從鍛爐鄉強渡大角河。
烤火者搭了一座浮橋。
而熱沃丹此時此刻,并無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