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樓中歡鬧一片。
一起打過架,交情又厚了一分。
陳主簿事情做成了,靠山穩固,親自登臺獻唱。
“心憂憤,不愿與賊同臣。雙目淋,蒼天何日塑乾坤……”
“金殿奏上請辭本,空許赤膽與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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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鬧金鑾》最后一段,大乾太祖平冤昭雪,發現艱難扳倒的奸臣,竟然又位列朝中。
于是上書辭官歸隱,只想一心武道修行。
鳳陽國王室恐懼太祖在軍中威望,暗中派高手刺殺,于是不得不反,走上了爭霸云洲的道路。
周易見張誠聽的搖頭晃腦,打趣道:“張哥,你說太祖有沒有反意?”
張誠雙目一瞪,呵斥道:“胡說什么,太祖造反都是出于無奈,絕無任何私心!”
這話沒有任何戲謔內涵,大乾太祖是張誠的終極偶像,容不得半點批判。
此時已經接近子時,春風樓其他客人,要么離開,要么去樓上休息。
周易等人繼續喝酒聽曲,絲毫沒有挪動的心思。
老鴇命人在一旁侍候,金牌老顧客,就是聽一宿曲子也必須唱。
趕在卯時抵達打更人衙門,點卯后,許七安與宋廷風三人來到春風堂的偏廳,喝了幾口茶,正準備出去巡街,一位吏員匆匆趕來。
“三位大人,李大人有請。”
有活了....許七安三人掛上佩刀,并肩來到春風堂。
穿衣打扮一絲不茍的李玉春,完美的與同樣整齊有序的春風堂融為一體,毫不突兀。
春哥,你這樣活著很累的....許七安有些同情頂頭上司的強迫癥。
心里想著,是不是將來睡女人時,一個姿勢A平一百,另一個姿勢也得是一百,不然心里就難受?
李玉春指著案邊的三張牌票:“今天要去抄家,你們仨代表我去。同樣的話我還是要重復,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一刻鐘后,在前院集合,跟著其他同僚一起過去。”
竟然是抄家?!
許七安吃了一驚,抄家是打更人業務之一,對象是犯官。
“這是文書。”李玉春把下發到他這里的文書給三人看。
本次抄家對象,戶部金部主事,正六品。以貪污瀆職的罪名流放、抄家。
所謂抄家,便是抄沒家產,家中財物一律充公。擱在許七安前世,就是剝奪犯罪人個人財產。
李玉春看了許七安一眼,道:“此人是戶部周侍郎的下屬。”
這是在告訴許七安,這件事是稅銀案的后續。
一個朝堂大佬的倒臺,必然伴隨著依附于他的官員的革職、處罰。就像拔出蘿卜帶出的泥。
許七安三人領命離去,前往前院的路上,宋廷風道:“你是第一次參與抄家,有些規矩不懂,我給你所說。
“抄沒家產時,吏員會在前院點齊值錢物件,記錄在冊,然后帶回衙門。但他們是不參與搜刮的。”
說到這里,宋廷風給了一個“你自己領會”的眼神。
許七安這樣的老油條,立刻就領會了意思。
“聽頭兒的意思....”許七安試探道。
“嗨,你別管他。”宋廷風撇撇嘴:“頭兒就是死腦筋,不知變通。咱們得合理的為自己謀求利益。”
這確實是較為合理的謀求利益,許七安點點頭。
宋廷風與他一樣,不愿去敲詐商賈、勒索百姓,但眼下是去抄家,抄的是貪官污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