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陰冥王卻忍不住挑逗女人:“薛姑娘,這個世界上女人才是最值得喜歡和疼愛的,你若是喜歡上男人,那就是糟蹋了自己。但你若什么都不喜歡,那也是糟蹋了自己,如果不嫌棄的,我愿意……”
“你討厭女人。”
薛采青忽然看向陰冥王,盈潤動人的瞳眸格外平靜。
“什么?”
陰冥王愣住了。
薛采青平靜道:“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我每次看人,總是習慣性的先去去看對方的眼睛。貪、欲、恨、愛、漠……人的情緒總是會第一時間反應在眸子里。你也一樣。”
“那你看到了什么?”陰冥王摩挲著茶杯笑道。
她的手很漂亮。
五根纖纖玉指宛若鮮剝的茭白筍尖,很難相信這只手殺過不少人,提過不少血淋淋的腦袋。
薛采青道:“偽裝。”
“偽裝?”
“對,偽裝。”
“……”陰冥王拍著桌子笑了起來,伸出大拇指。“厲害,厲害,我是殺手,所以我習慣偽裝。”
然而薛采青卻搖頭:“你只是為了偽裝。”
“聽不懂。”
陰冥王很苦惱的搖頭。
她抓起自己微卷的長發,發絲中蘊著的奇異發香讓陳牧忍不住多嗅了嗅,感覺里面還摻著殺人的血腥味。
“不,你聽得懂。”
薛采青眼神依舊平靜。
恍惚間她又變成了曾經那個無欲無求的薛采青。
那雙眸子似乎能洞悉一切:“你習慣用表現來掩飾你的真實情緒,就好像你看到我的第一眼起并非是‘喜歡’,而是‘厭惡’。就好像你看到我的第二眼起,是‘占有’,而非‘喜歡’。”
陰冥王將螓首枕在手臂上,輕輕打著哈欠。
薛采青道:“你覺得你喜歡女人,但你卻討厭女人,甚至……連你自己也討厭自己,討厭你的女兒身。”
陰冥王抬頭盯著她。
帶著瑩藍色的寶石眼睛仿佛變成一把刀,直刺入對方的心。
數秒后,她哈哈大笑了起來,抱住陳牧的手臂笑道:“你這朋友也太有趣了,今晚我必須好好調教她……”
陰冥王笑出了眼淚。
“你想把漂亮女人占為己有,然后玩弄她,看著她成為你手里的玩具,以主宰者的身份享受樂趣。”
薛采青的聲音仿佛如溫水,平淡的卻能直擊人的心靈。
卻也仿佛是刀子,很無情的揭露別人的傷疤。
她一向都是刻薄的人。
這陳牧了解。
無欲無求的人,本身就是刻薄的人。
看著陰冥王依舊笑著,薛采青慢斯條理的倒上茶水:“所以我很好奇,你為什么會討厭女人,卻又強迫自己去喜歡女人。甚至連自己都厭惡,習慣偽裝成男人,享受男人的權力和心態。”
噠噠噠噠噠!
陰冥王手指快速敲打著桌子,臉上依舊帶著笑,但笑容里已經沒有了笑意。
“行了,我要說正事了。”
陳牧淡淡道。
薛采青卻似乎上癮了一般,盯著陰冥王:“是曾經某個女人傷害過你?或者拋棄過你?這個女人是誰?是你娘親?讓你這么的恨——”
嘭!
木桌炸開分成兩半。
桌上的茶水飛濺而出,薛采青的頭發、衣衫以及睫毛上全部落了茶水。
殘影閃過。
陰冥王一把將薛采青按在墻壁上。
纖細修長的五指死死掐住對方的皙白脖頸,像是鐵鉗似的,眼神里滿是冰——包裹著血腥殺意的冰!
屋子里死寂無聲,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包括薛采青的。
面對生死,她剩余的依舊是平靜。
“憤怒是人情緒最直觀的表達方式,不是嗎?”薛采青能從對方冷酷的眸子里感知到死亡的信息,但還是沒有軟化言語。
陰冥王手指緩緩用力。
女人感受到了強烈的窒息感。
陳牧握住鯊齒刀。
陰冥王伸手要去摘女人的面紗,但手指觸碰到面紗的剎那,她還是放下了:“你不適合當妓女。”
丟下這句很冷很諷刺的話,陰冥王轉身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