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修成過去、現在、未來三卷無上經文,幾乎只差一步就能踏足彼岸的穆天子。
照樣也是如此。
他就是行走人間的佛陀!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除非能夠在心神上勝過分毫,否則只有低頭俯首這一條路。
諸位首座似是察覺到那股籠罩山門的無形氣機,他們默運內功。
真氣澎湃,隱隱相連,自成一方小世界!
受到同門相助,圓苦方丈終于擺脫穆天子的威勢,正聲說道:
“陛下……我等從不敢縱情奢靡,山下富戶、貧農所捐的香油錢,統統都用來修建廟宇,打造佛像,彰顯佛法之無邊!”
“世人多有愚昧,若無高大廟宇,若無金身佛像,未必會信佛法能渡人世苦海!”
趙穆眸光陡然凌厲,好似世尊忿怒。
他踏前一步,登時山門動搖,天色也晦暗下來。
“朕觀經文無數,一字一句,皆主張直指人心,見性成佛!”
“戒律清規,自六祖便有!”
“傳到你們這一代,反而把掘地、斬草、種樹、生產視為‘不凈業’,真是可笑!”
“所謂一日不作,一日不食!”
“怎么?如今嫌清規太苦,戒律太嚴?”
“既然如此,你等做什么和尚?還不脫下僧袍,還俗去了!”
隨著穆天子那一步猛地踏出,諸位首座所結成的小世界,好似脆弱的蛋殼,咔嚓破碎。
恐怖的氣機簡直像是萬古青天,崩塌落下,震得所有人都重傷吐血。
“自今日起,大周禪宗廟宇,皆要遵守清規戒律,若有逾越者,重罰!”
“任何佛寺都不得侵占良田土地,若有違反者,拆之!”
“只有持度牒的僧人,才算合法,才受認可!”
“余者,全部是假冒偽劣,一旦發現,流放充軍,貶為罪奴!”
“四方寺廟不再免除徭役,香客捐贈,皆收重稅!”
“……”
趙穆立于天龍禪院的廣大山門之前,有如口含天憲,親自頒下口諭。
云漱玉似是早有準備,拿出一道空白圣旨,握筆磨墨,將其抄錄而下。
“爾等,可有異議?”
一道道規矩說完以后,趙穆望著面如死灰的方丈、首座,淡淡問道。
他要動天龍禪院,是必行之策。
推動科舉,建立學堂,強國練兵……都離不開一個錢字。
自己的武功再高,修為再深,也不可能憑空變出真金白銀。
烙印道痕,所提取到的黃白之物。
于個人而言,可以說是巨款。
于大周二十六州而言,不過杯水車薪。
佛門聚斂財富無數,若能用之,可解燃眉之急。
再說了,無論盛世、亂世。
佛道于世人、于國家,用處甚微。
趙穆明白。
想要立起人道法度,浩蕩洪流。
必先凝聚眾生之心,使其自強不息。
而各大宗教,卻是一劑麻痹人心的毒藥。
不可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