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就來,想殺就殺,這就是太虛仙宗嗎?
而遠處的話語正通過紅紙人傳入他耳中。
“還不說么?那三個野種在哪兒?”
“快說吧,說了還可以留你一命。”
“最討厭你們這種不識時務的凡人。”
然而,那跪著瑟瑟發抖的宮女卻有幾分硬氣,顯然是受過天子恩澤,所以此時竟是寧死不說。
她只是垂著頭,全身發抖,顫聲道,“三位仙長,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在這宮殿打掃。”
而就在此時,另一邊傳來聲音。
“趙師叔,我的顯跡塵發現了許多腳印往墻壁方向去了...看來墻壁后應該是密室,那三個野種肯定藏在密室里。”
“好!”
趙師叔神色漠然,手指微抬,飛劍鏗然出鞘,化作一道寒芒,向著遠處墻壁激射而去。
與此同時,在千余米之外的寧和宮屋頂,一個蒼白的少年拉開了神秘的黑色大弓。
他自從吞噬了唐公公之后,肌膚就如骨玉般蒼白,雖說頭發失控,但身體卻多了一股怪異的蠻力,也不知是達到了什么境界,只是那大弓已被他輕松拉成了滿月。
九根箭矢被那大手所扣,沉穩地指著前方,對準了他通過紅紙人看到的趙師叔、以及兩名太虛仙蹤弟子。
轟!!!
飛劍射出,墻壁破碎,露出后面的密室。
秋日陽光穿透塵埃,照明了密室里瑟縮的三個孩子。
三個孩子縮在黑暗里,此時初見光明,只覺耀目無比,抬手遮擋。
嘭!!!
幾乎是同一時刻,夏炎的手松開了。
九道蒼白的光華從那蒼白的手里掠出,如九道白虹向“夏炎通過紅紙人看到的趙師叔、以及兩名太虛仙蹤弟子”而去。
天地之間隱約傳來詭異的孩童啼哭聲。
此時...
趙師叔一劍穿破墻壁,御劍的氣機才剛剛中斷,五道白虹就出現在了他背后。
濃郁到極致的危險感如針芒刺來,趙師叔心中震駭,
電光火石之間,他竟然身形一掠,拉出一道殘影,往旁硬生生挪了些距離。
但那五道白虹卻是在半空繞了個彎,如影隨形地追蹤過去,直接從他頭側插落。
哚哚哚哚哚!
五箭,落地,從上而下,在這位趙師叔身上貫穿了五個血窟窿。
另外兩名太虛仙宗的弟子更加不堪,他們甚至沒有完成躲閃,就分別被兩根箭矢釘死在了墻壁上。
夏塵、夏治、夏雪三個孩子茫然地抬頭,震驚而迷惑地看著這奇異的一幕。
宮女驀然仰面,眸子里亦滿是驚詫。
而遠處,眾人視線不可見的琉璃頂上,輪椅上的少年依然平舉著黑弓,在蕭索秋風之中。
許多年前,那沙場點兵,銀鞍白馬,鐵蹄如雷,弓弦驚聲的一幕幕猶在他腦海里盤旋。
那時候,他還是個男孩,父母都還在,皇帝和皇妃都守護著他。
現在的他,依然有夏盛和白雨陌守護。
只不過...
“這一次,換我來守護你們吧。”
夏炎握緊弓,百道邪異紅光從遠處掠來,有些直接飛入他懷里,有些跑入了寧和宮,取了美酒還有買酒錢,又飛向了那蒼白瘦弱的少年。
隨即,四鬼抬車,載著他往東而去。
東邊,就是太虛仙宮所在,白雨陌說過很多次...往東走,一直走,不停地走,就可以到云清山。
太虛仙宮就在云清山上。
夏炎覺著有些疲憊,他從昨日到現在,一直沒睡。
因為,他生怕入了噩夢會發生意外,比如被夢中的白閻羅奪舍,或是其他什么...
所以,他不睡。
所以,他只管飲酒,只管殺敵,只管往東。
沒多久,輪椅已掠行在荒原上。
輪轂轉動發出的輕聲,宛似白馬颯踏、鐵蹄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