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禮怎么個收法?”
“簡單啊,隨意給就是了,一家意思一下,一毛兩毛的,五分都行”陳立國說道。
說這話的時候陳立國有點小小的不滿,他覺得桑柏問這話就有點顯得自己辦席面是為了收人家份子似的。
桑柏道:“我不是說這次,而是說大家有必要把這事給弄清楚了,咱們這里就定下一個數,以后無論是誰家婚喪嫁娶都是這個數,用立國叔的話說就是意思一下”。
“桑先生您是不是想太多了?”呂慶堯有點撓頭。
桑柏道:“真不多,以后咱們的日子肯定是一年比一年好了,以后有了錢,村里的閨女們要出嫁,小伙子們要娶媳婦,這事都繞不過去,大家口袋里有點了,未免就會有點攀比之心,甚至很可能發展成為斂財的門路,以后讓這種事情成一大困擾……”。
呂慶舉等人依舊是有點懵,他們現在才剛吃飽飯,哪里能想到十年甚至幾十年后的事情。
更想不到以后很多無恥之人會拿這事斂財。
擺桌席花上個一千來塊錢,收個三兩千的份子錢。
好家伙!
一來一去賺上一倍多,家里人生日要擺,孩子滿月要擺,連孩子兩三歲這種零碎生日都要擺上十幾桌席面,明擺著就是不要臉了,就想用席面去掏你口袋里的血汗錢。
桑柏可不是胡說,四十年后他一位同宗的伯伯家就常這么干,只不過誰又傻?兩三次后他家擺席十來桌,到了日子沒一個人去的。
呂慶堯很快明白了桑柏的意思:“桑先生說的對,咱們得有這眼光,不能讓出禮成了大家伙的包袱,咱們一年土里刨食也刨不了幾個錢,別一年到頭來,光出份子錢把一年的辛苦給耗沒了,誰家辦事誰出大頭,一桌席面的一半,這樣的話沒大事也不會擺席謀利”。
季樹平道:“這有點不近人情吧?”
桑柏插口道:“有規矩才有人情,光有人情丟了規矩最后人情和規矩都沒有了,咱們這一點要跟粵江省那邊學,不擺譜不搞排場,無論是請客吃飯還是給紅包喜錢都不能成為大家生活的負擔,別到時候孩子結婚,叔伯要掏干口袋,這不合適。君子之交淡如水,對大家都好”。
“雖然我不知道桑先生擔心什么,但是我覺得在理,出一次禮讓人心疼半天,還談個屁的人情味,人家心疼出的份子那不得找個機會收回來,這一來二去的人與人之間就剩錢了,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季維根說道。
“那成,那咱們這把它列個規矩出來”季樹平支持道。
“我覺得還是送東西吧,比如說孩了成家了,缺個什么東西,大家照應著給置辦一下也行,當然這東西得是普通的,不能說你要大金鐲子我就得送,那不成!“季延平說道。
桑柏一聽覺得季延平還可以,如果不是知道他,桑柏還以為他出過國吸收了老外的思想呢。
桑柏挺欣賞歐美人這一點的,好的東西咱演習,不好的咱扔掉。
像四十年后,東裕省每年過春節,給起孩子壓歲錢的時候,那叫一個攀比,你今年給一千,那么我明年要給兩千。
桑柏就見過他同事一家一個月收七八千塊錢,過年給一個孩子壓歲錢給兩千?親戚家幾個孩子給掉幾個月工資。
最后弄的過年跟遭災似的,一家愁眉苦臉的,一下子舊社會的那種年關難過的感覺又回來了似的。
“我覺得延平這話不錯,給孩子買點合用的東西可以”呂慶堯說道。
這一來二去的,大家都同意了,于是這條規矩就這么立了下來。
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柳樹莊真正受到了桑柏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