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柏站到了廊架下,望著小舅子垂頭喪氣的離開。
這時候黃道然的聲音在身畔響了起來。
“你把他保護的太過了,所以他的心不夠狠,如果你用這樣的心態來培養繼承人的話,那我希望你要慎重,因為像衛國這樣的心態在社會的金字塔尖上是存活不下去的。等哪一天,你蹬了腳,留給孩子越多的財富,他跌的也就越深”黃道然淡淡的說道。
“謝謝!”
桑柏很真誠的道了一聲謝,因為桑柏知道老頭子說的是真心話,而且還是十分正確的話。
圈子圈子,你首先得有身份進這個圈子,而身份是啥,一是權二是財,除了這兩樣,你還真以為什么破威望能成事?
更何況所有的威望都建立在兩者之上的。
很明顯,善良從來不在這題目的選擇項中。
“我現在還沒有想過繼承人的事情,我才三十歲,想這些個做什么嘛”桑柏此刻的心有點亂,
黃道然輕聲說道:“你該想了,桑詡三個孩子也都上小學了,三個孩子天份都不錯,就看你的取舍了”。
桑柏扭頭笑道:“沒有想到你這老頭看起來整天開開心,心底卻是這么陰暗”。
聽到桑柏轉移了話題,黃道然也就不再多勸了,不過聽到桑柏這么說自己,老頭哈哈大笑。
“我開開心心是因為看明白了這個世界,你看明白它之后,對于周圍人的還有世界要求的就少。
像是對朋友,我從來不要求什么兩肋插刀,我就要求到了你的地盤,能出來陪我喝頓小酒,所以我的朋友遍天下。
對于親人,也不要求他們拋顱灑血,所以親友之間的每一個小善意都能讓我感覺到親情的溫暖。
對待愛人我也只看到她好的一面,所以在我的心中她永遠是那個為了我拋家舍業的十六歲女孩兒……。
你說我對于世界要求的那么少,世界又怎么會吝嗇這點微不足道的快樂給我呢?”
老頭說著捏出了一個個小指尖,在空中劃了劃。
桑柏聽了笑了笑,不說話,繼續抬頭透過外面的雨簾,望著門口早已經消失的夏衛國的影子。
黃道然這邊望著桑柏,心有所思,只見他的食指飛快的掃動著,似乎是在想什么。
“借你的書房一用”。
桑柏一見便知道老頭要畫畫了,于是點頭跟著老頭一起進了書房。
桑柏家里的紙有,筆墨那更是不缺,還都是上等的,有的東西黃道然家里都沒有,原因很簡單:桑柏有錢,買的起,而黃道然雖然也有錢,但是有些東西依舊是舍不得買。
像是現在黃道然張口要的東西。
“把你那塊嘉慶卸用的殘墨拿過來”黃道然說道。
桑柏道:“沒有!”
看到老頭盯著自己,桑柏道:“你畫畫占了我的地方,還要用我的墨?這上哪里都說不出理來吧?畫又不是畫給我的”。
“給你呢?”
“那可以!”
桑柏一聽畫可以給自己,立刻笑意盈盈,轉身來到了自家的龍柜前面,打開了柜子把半方殘墨拿了出來,在硯臺上滴了兩滴水,開始研了起來。
黃道然看著自己面前的架式,感嘆道:“你個文墨不通的家伙桌上全是寶貝,這還有天理么?”
“我有錢!”桑柏說道。
黃道然一陣默然。
鋪開了上好的生宣,黃道然一氣呵成,僅用了五分多鐘的時間就完成了一幅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