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她強自鎮定著,打量著玉懷璧。
玉懷璧把刀一橫,不屑道:“我警告你,你別在我這兒放肆,你回去問問你們家侯爺,這東都上下,官家也算在內,我玉懷璧誰不敢打,又怕過誰?”
她說的不錯,當今皇帝自幼習武,玉懷璧就作為小師傅對其進行訓導,別說是動手了,便是棍棒相加也不計其數。
大夫人不禁咧嘴一笑,“這話傳出去,你可有幾條命去填補?”
“巧了,待會送你出門,我自個兒在大街上喊,我倒要看看,到最后是誰的命去填!”玉懷璧從來不怕這些威脅。她就是刀劍堂中滾著長大的,雖未殺過人,卻也見過不少血,作為一名武者,死這種事兒,她早已超然。
“不是,你們瘋了?我可是伯岳侯夫人!”大夫人明顯覺得這一切都不可思議,伯岳侯這三個字,在東都人耳朵里,那就是小皇帝一樣的存在。足以令聞者心驚膽戰。
玉懷璧輕蔑地從上往下打量著她,嘖嘖道:“大魏的官制,封侯拜相,都是一品的官,你也就不過是個一品官的夫人,是,官家為你加封了保國夫人,那我還是從小就被先帝當成公主養大的呢,我夫君在朝,做的是天子親臣,敕事監由官家直領,敕事監大監也是一品的官,咱們兩家同為一品,你在我家里這樣撒野,我要是還低聲下氣,讓你風光,傳出去,面上是打了我家的臉,可實地上,是打了官家的臉,你們伯岳侯府就這么想讓官家掉臉?”這一通話下來,大夫人是啞口無言。
羅保朝憋著笑,咬了咬下唇,自顧自地點了點頭,自己的夫人這番話,那可真是雷霆貫耳。
看著瞪大眼睛的大夫人,玉懷璧將刀一舉,后面便有小廝上來接住,退了下去。她方道:“請吧,大夫人,回家去吧,自己想想,你今兒來是為了什么。”
大夫人艱難地動了動嘴角,想笑,但是又實在笑不出來,心跳的厲害,喘氣都不均勻。
一時間,廳堂內,鴉雀無聲,但聽她急促的呼吸。
“好,今日這件事,我們伯岳侯府記下了,你們如今風光正盛,但是也別忘了,太子伴讀這樣燙腳的位子落在你們家,以后,不用我多說一句話,也有你們遭難的時候。”說完,她便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玉懷璧和羅保朝站在原地,都沒想著送她一送。二人對視著,直到聽見外頭車輪轉動的聲音,羅保朝才要走出去,只道了一句:“我去送送。”
“你回來。”玉懷璧知道他不會出去,但還是伸手攔了他一把。
“不是,這咱們不好不送吧,于情于禮的。”羅保朝故意裝作一副深明禮儀道德的模樣。玉懷璧見了立馬笑出聲來,指著他的鼻子道:“行了,人都走了,在的時候,你都沒裝,走了你這裝什么勁兒?”
羅保朝也沒繃住,一下笑了出來,“夫人圣明。”
“哎呀,這伯岳侯府還真把自己當成皇帝了怎么著,一個夫人也出來這么囂張,我剛才沒好意思說,她爹到死都還是個教書的先生,她自己得了益了,飛上枝頭,這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你知道嗎,當年她還沒嫁給伯岳侯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兒,真是,榮華富貴過慣了,忘了本了。”玉懷璧把手腕上纏著的一圈長布解了下來,羅保朝便伸手接住握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