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孟氏先前跟賀巖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又幾乎鬧翻了,不就是因為她懷疑自家兒子貼補了外頭那張春桃么?
結果今兒個從準女婿口里,居然聽到了那丫頭認識草藥,隨便就能買一百來個大錢的事。
顯示心下一松,接著又有幾分愧疚的看向了賀巖,說來還是她毛躁誤會了自己的兒子。
可若讓她此刻示弱,或者跟賀巖賠個不是,那肯定也是不能的,到底當著準女婿的面呢,真要這么做了,她這個岳母的面子到哪里擺去?
因此只看向賀巖。
賀巖不動聲色的側過甚至,低頭喝茶,裝作沒看到。
孟氏咬咬牙,想了想,自己生的孽障,自己不得后退一步,還能怎么著?
只堆起不自然的笑,開口道:“巖哥兒,聽聽遠志這孩子說的話,多大氣,都是一家人呢,何必計較那么多?那茶葉,若是那張家姑娘手里還有,讓她送一兩斤給親家也就是了,怎么還能要錢?說出去多不好聽啊?你妹妹臉上也沒光不是?”
馬遠志一聽,這話不對啊,正要起來說話,被賀娟一把拉住了,還沖著他搖搖頭,他就完了自己要說啥了。
要說賀娟,心里也有些不痛快,覺得自家大哥這話說得不漂亮,不就是一點茶葉么,那張春桃馬上就要嫁到賀家來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能收馬家的錢呢?
大哥這是什么意思啊?這就偏著那未過門的媳婦啦!
心里有氣,也就拉住了要打圓場的馬遠志,想聽大哥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賀巖抬起了頭,只道:“先不說春桃還沒嫁進來我們賀家,只說她一個姑娘家,起早貪黑進深山里挖點草藥賣,掙的都是辛苦錢,這些錢你們瞧不上覺得少,可那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錢,她全靠著這個吃飯養活自己。”
“這茶葉也是她辛辛苦苦自己炮制出來賣錢的,能賣出一點,她日子就能好一點。好意思讓她白白送人?還一開口就是一兩斤?還說出去不好聽?小妹臉上沒光?”
“這占還沒過門的嫂子的便宜,說出去就好聽了?小妹臉上就有光了?”
一番話,活生生的將孟氏和賀娟的臉皮給扯了下來,兩人頓時臉上臊得通紅,尤其是當著馬遠志的面,那更是羞憤不已。
尤其是賀娟,那真是接受不了啊,當著未婚夫,心上人的面,被自己哥哥這么一頓排揎。
本來就是被孟氏嬌慣長大的,哪里受得了這樣的委屈,當下就哇的一聲哭出聲來,拉著孟氏哭道:“娘,你聽大哥說的這是什么話?這是當哥哥的該說的話么?人家做大哥維護自家的妹子都來不及,我大哥怎么就非要把自家妹子的臉皮扒下來往地上踩?”
“這讓以后怎么有臉見遠志哥哥?怎么有臉嫁到馬家去?”
馬遠志是打死也沒想到,自己就是提了兩句茶葉,夸了夸未來的嫂子,怎么就鬧成這樣了?
看賀娟哭,他自然是心疼的,若是無人的時候,肯定要將賀娟摟在懷里好生安撫一下了,可當著未來岳母和大舅哥的面,他可沒有這個狗蛋,就怕動一下,都要被大舅哥給丟出去了。
只得搓著手,圍著賀娟團團轉,嘴里不停的勸慰:“娟兒妹妹,你別哭!我不嫌棄你啊,你放心,我不會告訴我爹娘的,你放心嫁到我們家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