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尤!!!你他嗎啞了?”
“說話啊,我操你大爺!”
蕭尤被打倒在地。
徐集這拳頭來得兇,蕭尤沒有想要反抗的丁點意思。
他躺在地上,一只手攀在騎身上發了瘋似的打人的徐集的腰上,拽緊了她腰腹處的衛衣,強忍扛下徐集那一拳一拳打得極恨,沒留一絲情面的拳頭——
旁邊的倆個警察剛把肖原野拉扯開,現在又得出力忙活著比肖原野還狠的徐集.......
平南就不往跟前去湊了。
他偷摸踢掉了徐集不知道什么時候扔地上的手術刀,抬眸看了一眼同樣極度悲傷且憤怒的肖原野,有點無奈:
“拉著點,警察叔叔都在這,你想讓徐集也一塊進局子?”
肖原野沒動:......
不幫著一塊弄死蕭尤就不錯了!
可眼見著打紅了眼的徐集作勢要把拉她的倆個警察也給弄了,肖原野到底還是挪步,從后死死抱住徐集......
江晚死了,老和尚也死了,徐集不能再跟著進去了。
平南見勢,趕忙彎腰把地上的傻傻讓打的蕭尤給拖了出來——
扶他站起后、“小道爺,我們先走吧!”
發生了什么事他也不太清楚。
但徐集和肖原野這一個倆個的,都跟得了狂犬病似的,見著人就咬,還是先避著點,起碼得情緒穩定點后再好好說道說道......
蕭尤單手捂著出血不止的鼻子,鼻腔的血嗆進了咽喉氣管,惹得他不受控地咳嗽起來——
盡管沒說話,但蕭尤沒顧平南的拉扯,站在原地沒動。
徐集如此憤怒,想來是老住持救不回來了。
失去至親,徐集此刻怕是難過的心都要碎了,他怎么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的離開她......
可平南見著徐集掉過頭去就打攔著她的肖原野撒氣,那一腳踹得,平南虛得慌。
他趕忙:“倆位警察先生,要不咱們先找個清凈點的地方做個筆錄啥的?”
倆個警察也累的慌,又拉停徐集和肖原野后,作勢要把他們三個全部帶回派出所——
蕭尤急著出聲了:“我不追究她打人,不關他們倆的事......”
撫養徐集長大的老師傅還沒推出來,徐集不能進去了。
最后警察把蕭尤給帶走,先行去到急診科處去處理一下鼻子的血......
...
一下倆條人命,這事在一個縣級地方發生,著實不小,上級領導很是重視......
聽說蕭尤從醫院直接被帶到派出所關了起來,暫時扣押了人身自由......
當天晚上,在外地出差的宣啟閔才知道這事。
一個多小時后,一架小型地直升飛機盤旋在露山寺的上空。
沒有什么較好的著陸點,宣啟閔在第三十七次打不通徐集的電話后,選擇繩降——
佛殿之上,燭火通明,爐鼎中線香燃地正濃,十幾僧人著祭祀大日時的重袍,分成三排,跪坐于蒲團之上,左手立于胸前,右手一下跟著一下敲擊著眼前的木魚,眉眼低垂,嘴里呢喃訴誦著佛經佛法.......
徐集一席發舊的灰色素袍,雙手合十,筆直地跪于蒲團之上。
住持存量接過僧人遞過來的那把很有年代的老式剃頭刀,眼見著近前低垂眉眼,不知是是何情緒的徐集,不由輕嘆了一聲,問:
“彌生,你可想好了?”
徐集長睫輕顫,閉上了眼:“阿彌陀佛。”
存量無奈,到底還是上手,摁著她的頭,將徐集已經蓄到鎖骨的短發剃下一縷......
宣啟閔闖入佛殿時,徐集的頭發已經被剃得亂七八糟了。
存量剛當住持沒幾個月,露山寺沒有招收新的僧人,徐集是他剃的第一個。
按師門輩分,他還得叫徐集一聲師兄......
此刻別說徐集的頭剃得不好,像是斑點狗似的這一塊那一塊不說,有幾刀沒掌握好力道角度,劃破了頭皮,血倒是沒怎么流,但好像把徐集給疼哭了。
雙手合十,閉著的眼睛,都溢出了一行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