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又不冷了?”賀宴錫說著瞥了她一眼。
紀清宵笑說:當然冷啊,但是這是京城今年冬天的初雪呀,也是我人生的初雪。”
“走了,帶你去個地方,這里的雪沒什么看頭。”賀宴錫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紀清宵怔怔頓了幾秒,追上前面的賀宴錫。
開車上高速路,過高架橋,賀宴錫一路往郊區開。
沿途中紀清宵趴在車窗邊上,兩手撐著下巴看窗外細細飄落的雪花。
車開出去一陣,車流越來越稀疏。要去的地方不算近,賀宴錫打開車載音響。
Sleepawayanddreamadream
Lifeisjustalullabyby
Ohandeverythingwillflow
OhIsaideverythingwillflow
Ohyouknoweverythingwillflow
山羊皮樂隊主唱的嗓音婉轉凄美,和眼前的稍縱即逝的飛揚雪花相互映襯。
開了一個小時,雪漸漸變大又漸漸停了,賀宴錫開到一處停車場,將車停好。
“就是在這兒看雪嗎?”紀清宵裹緊了圍巾,推門下車。
遠處,京城高樓大廈的夜景盡收眼底,近處是起伏的山,山上的枯枝樹杈上已經積滿了剛下的白雪,冷風嗖嗖的刮過,帶著些樹林間的濤聲。
“怎么還把畫板背下來了?”賀宴錫走在前頭,回過身看見小姑娘臉頰被風吹的泛著紅。
“我感覺這里的景色很適合畫畫。冷老師說要我學會隨時在生活里找靈感。”
賀宴錫看看時間,“今天沒打算在這兒過夜,大概沒那么多時間給你畫。”
說著,先帶她到休息區的便利店,買了兩杯熱可可,一包暖寶寶。
喝到了熱乎乎的巧克力,紀清宵才覺得自己緩過來半條命,體溫也漸漸回歸。
“貼上。”賀宴錫把一盒暖寶寶塞進她臂彎。
小姑娘有點不好意思的“哦”了一聲,打開盒子,拿出兩片。因為在室外,她不方便貼在內衣里,只好取了一片貼在外衣內側的胸口,另一片用了點蠻勁才貼在了后背一側。
“天太冷了,你要不要貼一個?”紀清宵問道。
“不需要。”
“現在還在飄雪花哎,你真的不冷嗎?”紀清宵小跑著追上前面帶路的賀宴錫,趁他沒有防備輕輕握住了他的左手手心。
掌心真的是溫熱的。
她猛然想起第一次在橋溪鎮見面時,他朝她伸出的溫熱干燥的手掌,好像昨天一樣。
“怎么了?”賀宴錫面色沉沉,頓住腳步。
“沒…沒怎么。沒站穩。”小姑娘羞怯收手,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畫板給我吧。”賀宴錫抬手就夠到了她背著的畫板。
“不用不用,以后到室外采風我都要自己背的,現在先讓我鍛煉鍛煉吧。”小姑娘笑嘻嘻的有點呆萌,賀宴錫也沒再強求,放緩了腳下的速度。
賀宴錫帶她繼續往山上走,走了一會兒,來到一個歇腳的亭臺。
紀清宵支起畫板,站在亭臺里面瞭望。
已經接近天黑的傍晚,稀稀疏疏飄零的飛雪,遠山枯枝,空曠怡然。